天公作美,终于放晴了。
庄书晴也终于能丢开事情出宫看看情况。
自地动至今已有五日,她还是头一回出宫。
先去粥棚看了看,然后在一众跟随的人毫不意外的注视下去了太医驻扎的地方。
这里,正是由刘居安负责的。
一身官服早已称不上干净,脸上也没有笑容,但是态度很端正。
“本官之前就说过他伤了骨头,这伤得养,短时间内一定不能做重活,再有下次,你们无需过来了,要是骨头再移了位本官……庄小姐!”
刘居安猛的起身,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上顿时又羞又愧。
庄书晴却没有说他,只是道:“大夫说的话你们当听从,他总不会害你们,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不好落下个后遗症岂不遗憾。”
庄小姐是谁,以前或许还有不知道的人,可地动过后,无人不知。
妇人和中年男人激动不已,男人挣扎着就要跪下去,被拦住后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道:“草民也不想给大人添麻烦,只是一家老小都还挤在那个棚子里,不赶紧将家收拾好,再一场雨下来,遭罪的还是老人孩子,所以草民才……”
刘居安亲自将自己坐的椅子搬过来,庄书晴摇头,示意他自己坐,“我在宫里坐的够多了,你们也辛苦,坐着吧。”
刘居安心头一热,没有再坚持,自己却也没有坐。
庄书晴又问那个男人,“现在城中五军不是都放下兵器帮助京都重建了吗?没人帮你?”
“有的,有的,他们都很卖力。只是草民也不能因为有人帮忙就干看着,这脚伤得比许多人要轻多了,小老百姓。没那么娇贵。”
“还是要听大夫的话才好。”庄书晴笑了笑,没有再纠结于这事上头。
很快。庄小姐出宫了的消息就传开了,不管她到哪里都会被人一眼认出来,跪拜的人越来越多,庄书晴承受不起这些,索性去了徐家。
徐家的杂屋几乎全倒了,主屋倒是没事,徐夫人看着精神好了不少。
庄书晴给她号了下脉,笑道:“徐夫人心下郁结散了许多。身体好得很快。”
“过了的人心里记着,活着的人日子还是得往下过,老爷和平儿胜儿在外征战,老身便要顾好这个家,等他们凯旋归来。”老夫人抚了抚自己染了白霜的头发,看向庄书晴,“倒是庄小姐,老身看着像是又瘦了,你现在担着这许多事,干系重大。可不能倒了。”
“我省得,劳徐夫人惦记。”庄书晴喝了口茶,“佳莹的事。徐夫人莫要怪我才好。”
“庄小姐莫要说这话,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别说庄小姐本就是在磨练她,就算真让她吃点苦头也是为她好,老身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看着做的是得罪人的事,可等事情过后,好处远胜过这点付出。
这就是个拜了个好师傅的好处,莹儿她是真的不担心了。
庄书晴又安慰了徐夫人几句便离开了。
董家的门楣和她第一次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可她知道,和那时候相比。董家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隐卫早已查明,董家便是头一个设粥棚的。这事,做主的是外祖父,她没有递过一个字。
“表小姐来了!”孟伯正指挥人往粥棚搬米,看到人忙过来见礼,额头上亮晶晶的汗也遮不住他明朗的眉眼。
“孟伯。”庄书晴过去,从米袋里抓了一把米看了看,是陈米掺着新米。
孟伯忙替老太爷说话,“太爷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做得久些新米撑不住,掺些陈米进去,以董家的存量再撑两个月不成问题。”
“这样很好,去忙吧,外祖父在哪里?”
“这时候应该在书房,表小姐随小的来。”
董家收拾得很是齐整,倒塌的地方也全部归拢过了,一路往里走,抄手游廊中间也塌了一段,不过已经清理过,就在上面就可以走过去,倒也不用绕着走。
一进主宅就看到了老太太和刘氏婆媳两人,两人凑得极近正说着什么,抬眼看到她都高兴不已,快步迎了上来。
“终于见着人了,要不是你舅舅说你好着,我都想递牌子进宫求见了。”老太太拉着人左右打量,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皇宫缺了你吃的还是喝的?怎么每见一回就要瘦上不少?”
不等庄书晴给御膳房的人说两句话,老太太就对媳妇吩咐道:“妍儿,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补身子的,多做几样,晴儿午饭在这吃了。”
刘氏不敢忤逆婆婆,只是轻声提醒,“娘,那些大事都离不得晴儿……”
“再离不得她也得吃饭,去。”
刘氏朝着庄书晴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哄哄,她则去了厨房。
庄书晴上前挽着外祖母的手温声道:“就听外祖母的,今儿我在这用饭,皇宫的东西再好吃又哪里有家里的吃着舒服。”
老太太立刻笑得舒展开眉眼,拍着她的手连连点头,“要不是老太爷一再说不合适,外祖母啊,都想每天叫人给你送饭菜去。”
要真这么做了,皇上那脸就真的丢得找不到了,庄书晴想像了一下那场面就没忍住笑,“外祖母,没人亏着您外孙女,真的,皇上还指望我管着这一摊子事,每天都额外吩咐御膳房给我弄吃的,就是要操心的事情多,吃再多也抵不上消耗,这人就瘦了,等事情忙完就好了。”
“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哪里有完的时候。”老太太到底知道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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