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不见。”羌凪正给墨离擦着身子,想到刑震,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炎爷爷不会那般狠心的,她早已经查明,刑震公报私仇,阿离本已重伤,还将她置于幽静阁,不是图她性命,那还会是何?
小环听少主这声音便知,她不高兴了。
刑震还站着不动,她只好做了个手势,请他回去。
“告诉少主,我明日再来。”他颓然的走了。
小环见他走远,这才推门进去,一边接过少主手里的巾帕,一边道:“刑大少爷也真是有空,每日都来,再说了,他就不能换个地方求见吗?”她很为刑震的智商担忧,少主怎么可能在闺房见他,莫不是个傻子吧!
凪儿盯着阿离的侧脸出神,压根没听见小环在嘀咕啥,眼神微微下移,正看见阿离左肩处,有一道极淡的痕迹。
这是...?
她轻轻俯下身,刚欲瞧个仔细,却听见耳旁小环低呼一声:“少主!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
什么?
她摸不着头脑,再看小环,似是满脸羞意,难堪不言。
“...你去帮我寻一下叶大夫来。”羌凪黑着脸,对于自己贴身小丫鬟的想入非非很是无言以对。
小环领命退出去了。
她这才敛了心神,细细观察起阿离左臂上的痕迹,环绕着肩臂一周,虽已极淡,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这到底是怎么...才会出现这样的伤痕?
她愈看愈近,再抬头,不觉间,已是距阿离的脸庞不过几分,连她呼出的炽热气息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为了方便给墨离换药,便一直未将她的衣衫给她穿上,也怕牵扯到她背上的伤口。
屋里架了火盆,暖意熏人,羌凪的目光便不自主的落在她微微泛着湿润的肌肤上,往里,是温润的锁骨,向上,是似玉雕琢的下巴,是薄薄的唇。
目光越过俊挺的鼻梁,落在她紧闭的双眸,还有紧皱的眉心之上。
怎么一眨眼,就出落得这般大了呢。
少主心里感怀,以前,她明明还是那般个头小小,跌跌撞撞,瘦弱得让人想要去好好保护她。
不知何时,身姿就已倏然挺拔起来,像跨过严寒冬季的翠竹,迎着初春的日光,肆意生长。
她一手托着腮,另一手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墨离的眉,看得出神。
秀润天成,很得她心。
大抵是房中火盆散出的暖意太过,她被熏得点点面红,脑中鬼使神差地又想起小环之前说的,待她走后再...
虽然方才那的的确确是个误会,但现下,她心思就好似被点了个通透一般。
再看向阿离清隽的面容,羌凪心神不宁,视线艰难的挪开,又再度不受控制的转回,盯着那薄薄的唇。
“沙沙沙。”有人踏雪走上台阶的声音传来。
羌凪宛若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惊起。
她赶紧身姿端正的坐于床沿边上,连衣角袍边都是捋的端正整齐。
“少主,叶大夫来了。”
“进来。”少主的声音极力平稳,掩饰着莫名的心虚。
叶澜心照旧背着药箱进来,一进门,她便疑惑的盯着羌凪,羌凪不解。
“你不替她好好擦身子解热,坐的这般端正,是要作甚?”叶大夫一语戳穿她,接着道:“你的面色好红,莫不是染上了热气?”
羌凪被说得一噎一噎的,只好转开话题:“...我有一事要问你。”
“你一日寻我七八回,问的都是蚂蚁般大小的事,要么,你房里腾个位置给我,也免得我来回奔波。”叶澜心眸光淡淡,语气却很是抱怨。
“你看看这伤痕。”羌凪引她俯身下来细看。
果然,叶澜心眉头敛起,咦了一声,蹲下身来,更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我不得不说,墨姑娘出去一遭,当真是,发生了许多事。”
“我知晓。”
叶澜心白了羌凪一眼,毫不客气道:“你知晓?那她这手曾经被人整个砍断,你也知晓?”
羌凪像是被晴天霹雳劈了一记,“什...什么?”
“我说,墨姑娘这手,曾经,被人,整只砍断。”叶大夫极有耐心的,一字一顿的,解释给她听。
她见羌凪跟傻了似的,也不顾她还听不听得进去,又道:“刀口平齐,手法狠快,之后又以逆天的法子将手给续上了,也不知是哪位当世高人。”
最后咂咂嘴,拍拍羌凪的肩膀,“别傻了,现下不都已经续上了,好全了么。”
羌凪这才回神,又将她的话理了理。
断手,逆天的法子,续骨。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白祈,天官。
神农鼎筑出的仙丹,莫非就是用来给阿离续骨的?
那这般说来,砍断阿离手的人,应当就是她,跑不了了。
我还道她为何那般好心,原来如此。
羌凪原本对白祈仅有的一丝感激全化作了怨气,竟然这般待她的人,若非她是天官,羌凪非要现下就带着魔影军去灭了她。
“那现下,这伤不会再有事了罢?”她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叶大夫笃定回道:“不会。”
羌凪得了肯定的答复,这才将心放回去,又让叶大夫再替阿离把了脉,不厌其烦的问了许多该注意的事宜,这才将叶澜心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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