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右相李朝臣道:“陛下, 武安侯言语确实过激了, 可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吕仲今天的行为实在过于荒诞,若这都能被饶恕的话, 那臣可真要替陶策不服了。”
“陶策当初只是冒犯了宫女,尚且被打入死牢。”李朝臣微微顿了顿, 慷慨陈词道, “吕仲今天冒犯的是昭王妃,他的罪过要比陶策严重的多。陛下若是不能做到公平公正, 那朝廷法制的威严便会受到挑战。臣希望陛下能秉公处理!”
李朝臣敢于谏言,是文臣中最有傲骨的人,眼睛中容不得一颗沙子。他一直以来忠于的不是权威, 而是律法。他声音极为雄浑,回荡在偌大的昭王府厅堂中。
“父皇, 儿臣认为右相所言甚是!”萧淙附议道, 给身边亲近的大臣不断使着眼色。
昭王之前是想拉拢吕霖,可经过这事后, 他和吕家父子已经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身为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自己老婆受人□□。这口恶气普通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萧淙这种趾高气昂的皇子呢?
很多大臣都已攀附在昭王门下,出了这事, 自然是要站到昭王这边的。
“陛下,右相言之有理,臣等附议!”一大帮品衔不低的官员异口同声道。
不光大臣表态,丽妃也跪在皇帝面前,决绝道:“陛下,臣妾附议!”
这番形势下,萧冠纵然想护吕霖父子也有心无力了。他可以动用帝王的权威压住满朝大臣,可却不能拂了丽妃的意。
吕霖见形势都倒向陶慎和李朝臣这边,心道不妙。
“陛下,吕仲虽然有过,可老臣觉得这事不简单。这背后一定藏着莫大的隐情,老臣恳求陛下彻查此事。”
“宁国公,你这话说得真是太有意思了。”陶慎冷笑讽刺道,“当初我说陶策是被冤枉的,你可是不遗余力地要让陛下治他的罪。怎么如今事到自己儿子头上,你就这般说辞了?”
“陶慎,你...!”吕霖脸色骤然一变,想要反驳陶慎,可却实在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口若悬河的他只能当一个吃黄莲的哑巴。
吕霖瞳孔收缩着,胸口剧烈起伏,他虽然一时语塞,可毕竟才智过人。沉默片刻后,冷声道:“老夫没记错的话,武安侯当日口口声声说我儿吕仲是陷害陶策的凶手,那我今天是不是也可以说,吕仲做出如此荒诞之举是你陷害的呢?”
“宁国公,说话要有证据!没有证据便是诬赖!”陶慎怒目道。
吕霖面色阴沉,儒雅的脸上蕴含着冰冷的杀意:“你当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认是吕仲所为,难道这不是诬赖么?”
“武安侯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陶策是喝了吕仲敬的酒才出问题的。”丽贵妃斥声道,“今天吕仲喝的酒是昭王妃敬的,莫非宁国公觉得昭王府的酒有问题?”
吕霖的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顿时,气焰也消磨了不少。他低声道:“娘娘误会了,老臣绝无此意。”
丽贵妃本来和陶慎不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不过这时她和武安侯都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吕霖。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无形中,她和陶慎倒成了同盟军。
“都住口,吵什么,朕自有主张!”这一波唇枪舌剑,让萧冠听了好生心烦。他缓缓坐回了位置上,垂眸道:“吕仲公然冒犯昭王妃,实乃重罪!来人,先将吕仲打入死牢,等候处置!”
“陛下……”吕霖叩首恳求着,膝盖不断向前移动着位置,“老臣愿用性命担保,我儿吕仲定是被人陷害的。老臣愿请旨彻查此事,若吕仲没遭人陷害,我父子二人任凭陛下处置!”
“宁国公,不必多言。”萧冠微微侧过脸,摆着衣袖说道。
这时,顾云璟淡淡道:“父皇,儿臣觉得宁国公言之有理。吕仲虽然为人骄傲了些,可也不至于拎不清事情轻重。想必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蹊跷之处,儿臣觉得是有必要查查此事。”
“父皇既然已经把吕仲打入死牢了,也就没有偏袒他之说,自然不会再落人口舌。处置吕仲还需要走些流程,再这空档时间内,不妨让人调查下今日之事。”
顾云璟此言深得吕霖欢心,短短时间内,他给驸马爷投递了无数个感激的眼神。顾云璟轻点头,会意一笑。
驸马讨吕霖欢心的同时,也惹得昭王之流极其气结。如果不是碍于场面,萧淙可能真的要提起顾云璟暴打一顿。看着外甥怒火冲天的样子,骠骑将军秦摄缓缓按住他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舅舅,为何你不替我说几句话?”萧淙既好奇又埋怨道,他本以为秦摄会毅然决然站到他这边来。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整场寿宴中,秦摄安安静静地做了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未曾有过只言片语的表态。
“淙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冲动。”秦摄告诫道,“这事却有蹊跷,你当心让人当枪使了。”
“舅舅,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淙问道。
秦摄语重心长道:“回头再和你细说。”
在秦摄话语的安抚下,萧淙果然沉静了许多。丽贵妃本来还要继续斥责顾云璟的,不过当看到自家兄长投来的眼神时,秦氏忍住了心头的怒气。
再说萧冠,吕霖和他亦师亦友,二人间的感情非比寻常,萧冠待他远比待一般大臣仁厚得多。
看着吕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样子,皇帝心中万分唏嘘。驸马爷的一番话真是说得妙,既给皇帝下了一个台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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