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就过去了。”她去了无数次的医院,每次都抱着希望去带着绝望回来。如今,她不想再去。
花爱国霸道了大半辈子,这个时候不可能退让,坚持着让方书梅看医生。
方书梅无奈地穿上羽绒服,跟着坐上车。
半夜两点,路上只有孤零零的路灯,不见一辆车一个人。习惯使然,花爱国的车速很慢,还是三年前他学车时的二十迈。
花爱国:“其实收养个孩子也挺好了。”坚持了三十年只养自己孩子的念头在这个时候退让了。
方书梅看着窗外的路灯,沉默着。
花爱国:“咱有钱,还可以做试管婴儿。”
方书梅回头温柔地笑了笑:“当年,你可是说打死都不用这种不自然的方法。”
花爱国不说话了,即使活到了现在,还是陈旧思想的他不想要使用这些先进技术,说他老古董也好,说他老顽固也好,他就是打心底里接受不了。他坚持的东西,他不管别人理解不理解。
到底是没有去医院,去了熟人的门诊。门诊是一对医科大学研究生毕业的小夫妻开的,二十四小时营业,这一对小夫妻上高中的时候是方书梅的学生。
“老师,不是着凉,我叫来大牛看看是不是胃的老毛病犯了。”芳子忍住心中的震惊,唯恐自己诊错,保持冷静,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地走向楼梯。一转角,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卧室急切地晃醒酣睡中的老公。
大牛扔掉检测仪器,手放在方书梅的手腕上,把脉了半个小时,他的心里装了一只大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
“老师,咱们需要去医院里再确诊一下。”大牛一脸的严肃。
花爱国眉头的皱纹紧紧地缩在一起,握住身侧方书梅的手。
“没事儿,再大的病再也有钱值。去医院检查检查。”花爱国扶方书梅站起来。
方书梅被翻腾着的胃折磨的没了力气,借着花爱国的力气站起来,轻笑道:“一个个的这么严肃,放轻松,生老病死,你们当医生的看的还少?”
大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面前的两个人误会了,但他现在不敢再贸贸然地给予希望。
中医科内,带着老花镜的老医生看见大牛,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大晚上的,把他一把老骨头从床上叫起来,也亏的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这要搁别人身上,看他的拐杖敲不敲断脊梁骨。
花爱国在这个小县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更何况做了那么多的慈善,老中医想不认识他都难。
老中医看了看方书梅脸上的气色就心里有了谱,再把了下脉,脸上慢悠悠地露出了笑,对着大牛肯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打着哑谜,蒙在鼓里的只有方书梅,从两人脸色中看出些门道的花爱国脚软的站不起来,张开口想问一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粘到了一起,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只能用猩红的眼睛看向大牛,眼神中透着卑微的祈求。
大牛看着心里发涩,他与媳妇结婚三年,媳妇子宫寒气重,为了求个孩子一直没断过药,他太清楚一个孩子对家庭了意义了。
把自己的事儿放一边,大牛深吸一口气,想到方老师这二十年来的期盼,又笑了起来。
老中医看不上大牛这幅喜形于色的呆样,直接对着方书梅说道:“三个月,胎发育的迟缓,回去后多注意补一补,养的差不多了来医院做产检。”
方书梅不在意地听到半截愣了愣,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老中医的眼睛,一手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老中医丑话说在前面,防止夫妻两个乍喜之时迷了心神,“年龄大,第一胎,又喝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日后有九成会流产,即使保住了,孩子也容易出问题。”
花爱国和方书梅被老中医的这些重话唤回了心神,两人小心翼翼地摸着肚子,里面是他们活了大半辈子最大的惊喜。
花爱国想着,他得去京都请个最专业的保姆来照顾妻子,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妻子待产,请个装修队把家里的主卧改成婴儿房,还要把所有房间的边边角角都包起来,可别磕住了孩子,孩子要是个女孩,他就好好的宠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如果是男孩,就送到最好的学校接受教育,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开明的家长,可不能强逼着孩子做不喜欢的事儿。必须戒烟,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公司模式需要改变了,他只拿分红就行了,他要把以后全部的时候用来陪孩子长大……
“回家,我需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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