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没什么兴趣,故而从善如流地起了身:“是, 母亲。”
茶室的门随着吴芳菲的离开被关上, 茶香缭绕的室内, 唯有吴夫人和六根清净的主持。
“看来施主的心结仍旧未解,此时与贫僧是论不出什么佛法的。”六苦主持道。
“信女来找主持也并非单为了和主持论佛,总归来说,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业已铸成,施主此时回头便得心安。”主持温和相劝。
“信女便是想回头,可如今何处是岸?”吴夫人淡淡的说着,眼底有一丝执拗和不悔。
“贫僧这里倒是有一味解药,只是不知施主愿不愿意服下了?”六苦主持微微一笑,圆圆的脑袋上似乎有一圈金环在闪烁。
“主持这是什么话?”吴夫人蹙眉,略微不解。
六苦主持撑地起身,用手掸了掸佛衣,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吱呀——”一道悠长的声音。
茶室的门被打开,一位身穿灰色衣衫的姑娘站在门外。
逆着光,吴夫人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只觉得她高挑瘦削,周身还携带着一股幽兰的气息,无端生出了一阵熟悉的感觉。
“这是……”吴夫人疑惑。
“姑娘请进。”六苦主持开口邀请道。
女子步入屋内,房门被关上,明亮的光线也被一并隔绝在了外面。
此时,吴夫人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贯柔情似水的桃花眼瞪得像铜铃一般,似乎是难以抑制自己的震惊。
“贫僧见这位施主的第一面便知道她与窦施主有不浅的渊源。”六苦主持双手背着身后,一副功德圆满的样子瞧着这两人。
此人,正是早已上山等候的阿媛。
“你是……小囡?”吴夫人撑住身子,努力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阿媛同样看着她,眼睛像是粘在吴夫人身上一般。
“小囡?”吴夫人上前,双臂颤抖,她牢牢地抓住了阿媛的胳膊,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了一遍。无论是这长相,还是这身姿,都与她年轻的时候一般无二。
“夫人……”阿媛开口,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小囡……”吴夫人面色激动,失态地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阿媛身躯一震,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铁臂抱了个满怀,她感觉到从自己的脚底泛起了一股热气,这股气息直冲五脏六肺,烘热了她的脸蛋儿。
“娘的小囡,真的是你啊……”吴夫人哭了起来,声线颤抖,虽隐忍克制却能听出里面的痛苦和挣扎。
呼……
阿媛的胸膛里吐出了一口浊气,还好,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她垂在两侧的手抬了起来,缓缓地回抱住吴夫人。
……
回程的路上,吴芳菲打量母亲的神色,见她眼圈泛红,似乎是哭过了。
“母亲,你是又想起小弟了吗?”吴芳菲小心翼翼地问道。每次只要从寺庙里回去,吴夫人的脸色就很不好,她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母亲在寺庙里给夭折的小弟点了一盏长明灯,故而次次来次次哭。
“是……”吴夫人有气无力的回答,“思及你早亡的弟弟,我这心里着实难受得很。”
“女儿回去便给小弟抄佛经,希望他早入轮回,不再受苦。”吴芳菲握紧了吴夫人的手,吴夫人的手一片冰凉,似乎还有些颤抖。
“女儿给母亲暖暖手。”吴芳菲一笑,双手包住吴夫人的手,孝顺可爱。
吴夫人勉强一笑:“芳菲真是长大了。”
吴芳菲娇羞一笑,平淡无奇的脸上泛着动人的光泽。见她如此模样,吴夫人倒是想到了阿媛,那个从小就被拐卖的孩子,她倒是十成十像了自己。尤其是那低头抿唇一笑的样子,更是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采。
回了吴府的当天晚上,吴夫人便找来了自己早已回家荣养的奶嬷嬷商讨阿媛一事。
“如此,到真是天意了……”老嬷嬷长长一叹,既有悲悯又有无奈。
“当年阿媛被拐,我为了不惹怒老爷,只好擅作主张地将芳菲带回来李代桃僵。为此,我还不得已和老爷分离了四年有余。如今小囡回来了,我又该如何向老爷解释?”吴夫人的手肘落在桌面上,以手抚额。
“当年那一步,着实凶险。”老嬷嬷忆起十四年前发生的事,至今后怕不已。阿媛生得珠圆可爱,吴夫人便照着她的模样寻了一个孩子,这便是吴芳菲。只是,小时了了大必未佳的情况却在吴家上演,吴芳菲长大后全不见小时的可爱漂亮,倒是一日一日的泯然众人了。
“错便是错了,如今小囡回来了,我再也没有将她放到外面不管不顾的道理。”吴夫人抬起头来,以往明艳的脸蛋儿上全是苍白和无力。
“是啊,她毕竟是……”老嬷嬷咬断了后面的话,转而说道,“那夫人如何向老爷解释?”
“就说她是我姐姐的孩子,姐姐家遭了难她无处可去,暂且就寄养在我的名下。”吴夫人道。
“可夫人的姐姐明明是……”
“除了她,难道就不许我有其他的堂姐了吗?”吴夫人侧头,眼神里闪过凌厉。
老嬷嬷识相地缄口,不再多言。
“就这么办,明日我就跟老爷说起这件事。为稳妥起见,还请嬷嬷重新出山,和阿媛一块儿回府吧。”吴夫人站了起来,端着双手,她似乎重回了以前将什么事都掌握在手里状态。
吴夫人瞥了一眼老嬷嬷,她道:“阿媛还什么都不懂,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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