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
青辰忍不住小声地问:“大夫,我二叔的伤……”
“其他都还好,就是腿上的伤有些重,要等你二叔先恢复些元气,看看行动如何,才确定是不是伤了筋骨。我先给他其他的伤口上药。”大夫说着,看了徐斯临一眼,又道,“沈大人放心吧,我治好过很多从牢狱出来的人,大人的二叔不是伤得最重的。只是才受了罪,这会看着便有些虚弱。”
徐斯临也在一旁小声附和,“是啊,青辰,李大夫原来可是太医院的院判,只因不喜官场束缚,这才辞了官。因他常年要四处外出采药,撰写医书,寻常人都很难见他一面的。”
虽然知道这些话不无安慰之意,但是大夫这么说,青辰还是觉得好受了一点,点了点头道:“多谢李大夫……”
话说了一半,她停住了。
李姓,太医院的原判,常年四处采药撰写医书……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微微一愣,“请问,阁下可是名医李时珍吗?”
那大夫并没有看她,只继续手中的动作,淡淡道:“我是李时珍。不过我不是什么名医,就是个普通的大夫。”
徐斯临忙补充道:“青辰,李大夫生性淡泊,一心只想着行医救人,编写医书……所以你放心吧,他一定能医好你二叔的。再用些好药,你二叔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他殷勤地说着,短而密的睫毛半覆住眸子,却是遮不住里面透出的真诚。
“谢谢。”
她只在史册中见过的人,一代名医、药圣,世人耳熟能详的人,他竟然请来为她二叔治病。再加上他把二叔直接带回了府里,还准备了那么多药材搁在一旁,点了薰香……
青辰的感觉很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谢谢两字。目光落在他缠纱布的右手上,她问:“你的手还疼吗?”
徐斯临抬起右手看了看,“早就不疼了啊……其实那天也不是真的很疼,我就是……逗一下你而已。你不用管我,真的,小案子。”
对不起,谢谢,对不起,谢谢……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数不清自己究竟跟他说了多少次。最初的时候,他们只是普通的同窗,两人之间泾渭分明,互不相欠。可这一路来,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有欢笑,有争执,一起疯狂,一起闹,她与他之间的羁绊好像越来越深。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与一个徐党走得这么近,界限这么模糊。
未来,又会是什么样?
见青辰出了神,徐斯临倒了杯热茶捧到她手里,“喝点茶水吧。你的嘴唇都干了。”关于她的所有细节,他都看在眼里。
她接过来,又一次无法避免地说了数不清的那两个字,“谢谢。”
他微微一笑,比了个手势,“趁热喝。上次顾少恒给你泡了银丝冰芽,我看你挺喜欢的……这个就是。”
青辰掀开盖子,一股清洌的香气便涌入鼻尖,很清新,很暖。
李时珍为沈谦上好了药,然后开了方子,徐斯临便命人拿着方子煎药去了。后来两人有些话说,就一起退了出去,留青辰在屋里与沈谦独处。
青辰搬了把椅子,坐到沈谦的身边,为他掖了掖被子。看着他的脸,她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好端端的,怎么就遍体鳞伤,气若游丝地躺在了这里。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上天会对他如此不公平。什么天理昭彰,什么善恶有报,在当今世道,竟是那么轻易就被戳破的谎言。
他向来为官清廉,得到过不少百姓的称赞,因为品行和政绩都好,不久前才从七品经历升为六品的推官。他也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平时连林家的马车都很少坐,也甚少与人出去吃酒花销,从来不在乎身外之物。为了一个连宗的不是亲戚的亲戚,他甚至可以放下尊严入赘他姓,十几年不计回报地付出……
这样的人,如何会收取贿赂乱裁人命?
以前她还是庶吉士的时候,日子不好过,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想过要取不义之财。如今她已经升职了,日子好过一些了,他就更不可能这么做。
是谁害了他,又是为什么要害他。
青辰正遐思时,沈谦已是悠悠转醒。见他动了一下,她紧张地站了起来,轻轻唤了声:“二叔……”
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嘴唇翕张,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没事……别担心。”
听他这样的说,她只觉得眼眶一下变得有些热热的,护了她十几年的人,到了现在心里还是想着她。
她吸了口气,看着他道:“大夫帮二叔医治过了,是李时珍李大夫。二叔可还觉得哪里疼得厉害么,我这便去请他。”
他摇了摇头,“帮我……谢谢徐公子……”
青辰点了点头,“二叔为何会忽然入狱,这里面可是有什么隐情?二叔告诉我,我定会想办法会二叔讨回公道的。”
沈谦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人,毫不犹豫地回道:“没有什么隐情,是我一念之差……”
报复他的人是徐党,他知道,但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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