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涯回身与他相对,点了头,“封溪涯。”
“溪涯姑娘。”白民少年见她不火,便扬了笑,“我名白叶,姑娘之后若是有事有麻烦,都可来寻我,我自肝胆相照,两肋插刀。”
“言重了。”溪涯见他拘谨,便与他一笑,认真道:“按岁数算起来,我应是晚辈,您莫要这般客气。”
“哦,对对,白启姐姐说过了,凡人的岁数不与我们相同。”白叶与她一处站在船侧,任海风吹着长发,探头望着岸处,半是踌躇地道:“我这是第一次离家出来,母亲说我也该出来历练,便托付白启姐姐带我过来。”
溪涯与他一处望着远岸,半晌才低声道:“我也是头一次离开师父”
白叶闻言回头望着她,见她低落,连声安慰,“无妨,咱总有一日也是要自个出来闯荡的,早一日晚一日也无甚么差别。”
“是啊。”得人倾诉溪涯的心情就明朗几分,与他相视一笑,“此次出海,咱们何时能回去?”
“我听其他人说,若是顺利应是半年就能回去了,若是不顺,恐要两年多些。”他四下一望,贴近溪涯耳边轻声道:“我听闻这次与我们一同筑墙的还有轩辕国的人。”
“轩辕国?”溪涯疑惑问他。
“轩辕国在西海侧陆上深处,穷山之处,本不受西海涨潮所扰,可一到入秋时,却总随我们一处去筑海墙。”白叶悄声道,“白民国与轩辕国曾为敌过,近些年才好些,不过轩辕国远古时出过旧神,故而处处压制咱们,直到旧神羽化,白启姐姐当了位,才好些。”
“旧神……可是女娲伏羲?”溪涯面色郑重,喃喃而语。
白叶点头,似是惊讶,“姑娘听过这事?”
“未曾。”溪涯连连摆手,心头却泛起了嘀咕,不过听到轩辕旧神二词,她脑中莫名就跳出来这两个名字,自个也觉着奇怪。
白叶仍在嘀嘀咕咕,“轩辕国现当位的是相柳,我还从未见过他,传言他有九个头,长相可怖极了……”
“你们二人在说什么?”一道清淡声响从背后传来,吓得白叶哆嗦一下,二人回头看去,来人正是白启,她望着二人,无甚么表情,却看的白叶面色霎时苍白。
“无说什么……”白叶低声辩解。
“哦?”白启嘴角一弯,“我好似听到了相柳的名字,怎?你想去轩辕国一转?”
“不不不。”白叶连连摆手,额上冷汗直流,“我错了,白启姐姐,我这就去师父那处报备。”
话音落下,他连颠带跑走了,溪涯在一旁望着,轻声笑了下。
“还笑。”白启握拳与她头上轻锤一下,负手离开,“走了。”
溪涯揉了揉头顶几步跟上,疑惑问她:“师叔,我们这是去哪儿?”
白启回头望她一眼,冷声道:“你莫不是忘了每日都要于我手下比试一把的事?”
“不敢忘。”溪涯额上渗出汗珠,忙摇了头,“劳烦师叔了,百忙之中还要替我打算。”
第五十章
海上的日子枯燥乏味,除却每日劳务,溪涯大半的时日都是在自己客卧中打坐修炼,偶尔去甲板上透透风。
水路要行三日,近三日黄昏之时,才隐隐看到了些许陆地的影子,远处水天交界处,有数个岛屿漂浮海上,白启在船桅上望见那岛,便脚下轻点向着与头船并立的几艘船舶而去,依次对掌舵人嘱咐了什么,而后便见到那其余几船分头离去,各行一个方位。
“他们去何处?”溪涯在船沿上望见,回头问白叶。
白叶眨巴一下白如透玉的眼睛,笑道:“海口这处有十七个岛,咱们来了十七艘船,正好各去一处。”他用手指点向不远处,“那便是咱们要去的地方,是海口群岛最中的那座。”
“这般。”溪涯嘀咕一句,伸了下懒腰,心情轻松了不少。
白启落在甲板上,扫了一下衣衫,见他们二人在此,便缓步过来,平声而道:“你们两个这是又得了空闲?”
“今,今日师父让我上来透透气。”白叶缩了脖子结结巴巴,似是忐忑着,倒是溪涯分外镇定,只点头道:“师叔,我今日的课业完成了,就差师叔出手指点。”
白启轻叹了口气,道:“明日吧,不多时就该上岸了,麻烦事颇多,溪涯,过会儿你就和白叶一处去帮忙,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是。”溪涯乖巧点了头,目送她离开。
白叶这才大松了口气,拍拍自个的胸脯,回头悄声对溪涯道:“你可知白启姐姐要去办何事?”
“不知?”溪涯摇了头,反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知晓,”白叶四下瞅瞅见无人在附近,便凑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道:“轩辕国的人怕是早就到了,咱们两国一块筑海墙,白启姐姐就由不得要去打个招呼。”
溪涯闻言斜瞥他一眼,含笑道:“你又非议师叔,不怕她收拾你?”
“不敢非议不敢非议,就是好奇。”白叶揉了揉脸,再不敢多说什么。
近岸之时天色已暗,溪涯听命随白叶去安置行李,白启则飞身向着岛屿另一侧行去,直到白民国子民升起来篝火,开始准备饭食了才回来。
她与领头几人打了招呼,而后便四下去瞧,终在人群之外的一处偏僻幽暗的地界寻到溪涯身影,便上前来坐在她身旁,望她一眼悠悠哉哉地道:“怎不去火堆旁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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