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拍在溪涯肩上,严肃道:“盘腿坐好了,莫要运行灵力。”
“师叔?”溪涯听话乖乖坐好,却不知其解,想转头去问,却被白启伸手转了回去。
“莫乱动。”白启沉下气来,也盘腿坐了下,轻出了口气,手指缓缓搭在溪涯颈后两侧,轻按了下去,“会疼,忍住了。”
指尖仙气化为针端,直刺入溪涯的颈上经脉,溪涯只觉淡淡刺痛,却并未觉难忍,就闭眼沉气,只当休息,时辰不知过去几分,那份刺痛却愈发明显起来,从肩膀那处缓缓而下,仿佛有人在她体内拉扯切割一般。
她额上隐隐有了汗珠落下,感觉刺痛愈发重了起来,便咬紧了牙,半分声响都未传出,只是身子微颤,似在吃力忍耐。
她的体内仿佛有人持着毛刷一点一点地刮动,将经脉肌肉梳理开来,每一下都剧痛无比,她痛的头皮发麻,咬牙死撑,冷汗落了一层又一层,将她的衣衫都湿透了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溪涯的身子已然麻木,只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魂儿似离了体,飘忽在空中不定,一刻,白启缓缓将手离了她的脖颈,叹了声气,轻声道了句:“好了。”
溪涯艰难睁开了眼,正要起身,却愕然发觉自个的身子好像不听使唤了,无论怎么使力,都半分也动作不起来。
白启望她一眼,却见她只睁开了眼睛,眉头隐隐皱着,面上裹了一层汗珠,身子却半分都没动弹,霎时明了。
麻烦……她随手扣住溪涯的肩膀,抬手卷了斩云入鞘,而后用轻柔仙气裹住了溪涯,飞身起来,向着白民国那处而去。
入城之后白启直奔着一处,于白屋旁见到那窈窕的青衫身影时,便将手中的溪涯裹着灵力送进她的怀中,自己则轻然落了地。
遥舟被她扔了个满怀,正要皱眉,却发觉自个怀中的正是那冷汗直冒的小徒儿,她心头一紧,探手摸了摸溪涯的额头,发觉她只是耗尽了灵力,这才放下心来,抬头望着白启,柔声问她:“小师姐这是做什么?”
“替你做了些师父该做的事。”白启盘手在身前,淡淡地道:“今晚让她好好修炼,明日我在老地方等她。”言罢,她便飞身起来,转眼不见身影。
遥舟默然摇头,抱着溪涯推门入室,小徒儿此刻好歹能动了手脚,便挣扎要起身,目光无神地喃喃:“我自个下地走吧,师父……”
“莫乱动。”遥舟胳膊上用了力,困了她住,低声呵斥:“本就四肢绵软着,何必逞强?白启那人我是知道的,下手没轻没重,往后她说什么,你若是觉着不妥,便可不听也行。”
溪涯被她冷然的面色唬住,只小心翼翼道了句:“师叔说,我自服了那丹药之后经脉就受了损,她是替我调养了一下。”
遥舟的身子顿了顿,这才明白过来白启所说的师父该做之事是为何,她难免心头疑惑几分,伸手偷偷探了探溪涯的穴位,这才察觉其中果然有些不通之处,虽然此刻被人推开了来,可却也落得些许损伤之处。
……是她疏忽了,遥舟心里暗自责备自个,入了二楼内卧,将小徒儿轻放在床榻上,而后就要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师父!”溪涯慌忙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面上白了几分,轻摇了头,“我自个来吧,劳烦……师父替我打些热水过来。”
遥舟讪讪地收回了手,见她似是介意自个在这处看着,便点头应下,“好。”
身上黏着汗与尘土,着实不舒服,溪涯褪了衣服,待遥舟为她端水上来,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拭干了头发,坐在床上时只感觉身上仍旧隐隐肉痛。
她有几分后怕,打坐了许久,却只是冥想,不敢引灵气入体。
有人“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溪涯闻声睁了眼,正看见遥舟轻手轻脚地行进来,回头望见她已睁眼,便略愧疚地道:“是师父惊扰你了。”
“无有。”溪涯连连摇头,穿鞋起身,手脚无措地道:“师父可是有事?”
“适才白启让人送了些海蟹海鱼过来,溪涯可得空下去尝尝?”遥舟柔笑着问她。
“好。”溪涯点了头,故作欣然,“我许久都没能和师父正正经经用顿饭了。”
于北丘洞府出来之后,已经有近半年的时日,她都在疏离师父,直到现儿,二人之间已经再难如空州山中那般亲密无间。
溪涯轻叹了声气,心头五味陈杂,不知自个该是欣喜还是悲戚。
第四十九章
收气入体,神莹内敛,溪涯一睁眼,窗外已是大亮。
她下楼转悠一圈,遥舟不在屋中,她恐自己那小师叔等的太久,便来不及去寻遥舟,取出斩云御剑先行往后山深处那块“老地方”去了。
白启早已等在那处,树枝人守在她身旁,昨日受损的各处都用木板固定了起来,今日看着倒像是强壮了几分。
溪涯收剑落地,握着斩云对白启一拜,“师叔,我来迟了。”
“不迟。”白启手中本转着一片落叶,见她过来,端手在面前,轻吹了一口气,吹散了叶子,拍拍衣袖,起身飘飞而下,蓦地落在溪涯身旁,一手抬起她的手腕,捏了一下,点头道:“不错,今日待你比试过后,我再替你疏通一下,往复几日,便不会再淤塞了。”
溪涯额边冒起一丝冷汗,想起昨日那痛楚,面色都白了,苦笑道:“多谢……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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