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遥舟眯了眼,却是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问道:“道友这是要以武会友?”
“会友算不上。”老妇摇头,似是不耐,“可愿否?”
遥舟挑了下眉,却未回话,而是轻盈一步绕到溪涯身后,裙袂飘舞,手指顺着溪涯的肩头取下她的寄遥剑,轻声道了句“自是乐意奉陪。”
两人修为都深不可测,才一交手便直入云端而去,溪涯隔着甚远,只看见红云残阳中有两人穿梭而斗,却分不清谁人是自家师父,她心中颇焦急,怕遥舟受伤可怎好,恨不能以身替她去打。
许是打斗的动静太大了些,北丘老翁皱眉从木楼中行了出来,抬头往云端一看,颇严肃地道了句:“真是越老越胡闹。”
溪涯抬头望他一眼,顿时心中又泛起戒备来,怕他也与那老妇一般行事莫测,便挪着步子躲得更远了些,抬头望着云天之上,却已不见两人踪影。
她忙四下去看,却依旧不见遥舟的丝毫踪迹,更加心焦,不等片刻,忽却听闻站在不远处的北丘老翁口中道了一句“不好”,她心头茫然,正待要抬头看看发生了何事,却只见一人从空中轰然落下,被那老翁一手揽了去,正是北丘老妇,她模样颇为狼狈,身上衣服多有破口,嘴角一抹血迹还未干。
遥舟于她之后现身出来,一身青衫飘逸不染风尘,手中寄遥轻轻一扫,于溪涯身旁了落地站定,替她重将寄遥束与背后,回身淡然道:“不知道友,我这可算是赢了?”
“自是赢了。”那老妇强撑着站起,擦一擦嘴角鲜血,对遥舟黯然道:“果真是才人辈出……我等还是老了。”
遥舟这才松气回头,替溪涯整理了一下衣衫,皱眉道:“又随着别人乱跑,今日被人捉了去有人替你报我,若有一日师父不知你被谁捉了去,可要上哪去寻你?”
“师父。”溪涯自知理亏,垂头道:“我知错了。”
她已快满二八年华,离成年便也不远,只是于遥舟面前,她仍觉着自个像个孩子般。
遥舟轻叹口气,揉揉她的头,道:“师父担心死了,傻丫头,今后再不许乱跑。”
“徒儿知晓了。”溪涯点了头,轻挽住她的衣袖,不甚好意思地咬唇道:“师父,咱们回去吧。”
遥舟含笑,还未回话,却听得一句轻呼从背后传过来,“且等等,那丫头身上还有我的一件东西,待我拿回来你便带她走。”
老妇轻咳了几声,脚步虚浮地往两人这处走来,溪涯暗自还疑惑着自己何时拿了她的东西,见她站在不远处对自己招了招手,望了遥舟一眼,便不疑有他地行了过去。
那老妇在她肩膀手臂上又摸又按,半晌才悠悠回头,叹气道:“便是这个了,若说再好的苗子,咱们也来不及找了。”
老翁似有所悟,脸色忽变,伸手就要拦她,却未来得及,她猛然取出一物塞入溪涯口中,随后便被遥舟一袖扇飞出去,被那老翁护住,两人一起撞在了木楼壁上。
溪涯已咽下那物,茫然不知所措,遥舟一把拉过她,脸色冷如寒霜,“你喂我徒儿吃了甚么?”
那老妇只是轻笑,“是个好东西,若是成了,怕你们师徒二人还要感激于我呢。”
一股躁动从心头传来,溪涯一瞬红了面色个眼睛,身上起了阵火烧般的痛感,她甚来不及唤一句师父,便神思一震,晕将过去。
第三十八章
周身似于火浴一般,滚烫烧灼,溪涯的身子动不得半分,只觉丹田之处似被刀子横砍竖划,几要破碎。
她似被人抱着,那人轻抚她的额头,小声轻柔地在她耳边道:“莫怕,师父在。”
师父……
一阵寒意裹了全身而来,瞬时压下她浑身的滚烫,她打了一个激灵,灵台之中也暂时清明起来,强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自己正盘腿坐在一池清水之中。
那水莫过她的锁骨,隐匿了其下轻盈秀峰,池水湛凉如冰,她抬手舀起一捧敷在脸上,神思一清,再垂头一看,心中便也霎时惊了一下,自个现儿怎是光着身子的?是何人扒了自己的衣物!
一阵水纹波动,似有一人踏入这一汪池水,她愕然回头去看,只见一美人只身入池,身上无一物,只黑绸般的秀发青丝于前方稍稍替美人挡了挡那涓美秀然的风景,她见溪涯醒却,便面露欣喜,“可还难受?这水冰寒,能替你压住身上躁动火气。”
溪涯只觉心中如同鼓鸣雷动,轰隆轰隆跳动地仿佛要炸开一般,她猛然回头过去,几欲一头扎进池水中,好遮了自个现儿通红的脸色,缓了自己咚咚跳着的心,身上又隐隐泛起了红,才被寒水压下的热意好似又要涌上来一般。
三年前她无意见着了遥舟的身子,便觉心中羞涩难忍,许久才平,而今日,今日……这让她如何敢睁眼去看?
遥舟冰凉的手指搭在她的下颌处轻轻一划,只觉滚烫灼人,便疑惑自语,“怎回事,怎地越发滚烫起来了”
她盘腿坐在溪涯身后,两手平放轻挨上小徒儿光洁却烫人的脊背,感觉小徒儿身子一抖,便柔声安慰道:“莫怕,是师父,师父替你调理一下丹田里躁动的灵力,那老妇给你喂了颗增长灵力的丹药,虽让你受了烧灼之苦,但若是调理顺当,溪涯便可直入元婴。”
“……师,师父……”溪涯嗫喏一句,轻垂了头,“劳烦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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