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东面如死灰,自知不敌厉鬼,退了两步,终是没忍住从眼中泛起几丝昏黄的泪花,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嘴中还兀自念叨着,“我没杀人,没杀人,没杀……”
莫如笙隔着老远望见此景,心中紧张万分,见孟韫芳似是真的起了杀意,便赶忙回头去看遥舟,愕然道:“现儿是什么状况,薛平东怎地不跑啊!”
“怕是吓软了腿。”遥舟摸着下巴,道了一句,随后对她使了个眼色,轻声道:“时机到了,你还不快去,真等着她杀人啊!”
莫如笙闻言回神,赶忙先四下摩挲一下,从腰带里取了腰牌出来,握在手中,才挺直了背,大步阔首向前而去,不想才走两步,却是平地一阵惊雷,忽从空中乍现一道金光而下,直劈在遥舟设下的mí_hún阵上,硬生生劈出一道裂口。
莫如笙被惊了一跳,身子抖了抖,抬头望着天,恍然不知所措。
遥舟也略有诧异,于她身后定眼瞧去,只见从裂缝之中缓缓飞进一道人影,她手指轻握,低道一声不好,随即飞身上前,想拉孟韫芳回来。
那人影似是知她所想,先一步从手中抛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东西,于空中转瞬变大了去,足有屋子般大小,轰然落下,正巧把孟韫芳困在其中,却是个金光剔透的巨塔。
其落地之声震耳,刺得莫如笙捂了耳朵,却于这巨响之中依稀听得一阵凄然惨叫,她便顾不得自个,松了手小跑着往前去看,却只见面前一座窜天金塔,其身剔透,越过塔身隐约能看见孟韫芳正跪坐在地上,两手捂在耳朵上,面色多苦痛。
“孟姑娘!”她着急对着其中吼上一句,只身扑在金塔之上,却被困在外处,不得进去。
她无计可施,只得满怀焦急地回头去看遥舟,却见遥舟飞身越过了自个而去,往上直落在金塔之上,抬头望着天外来人,平静地道了一句:“司命,放人。”
“果真是云中君?”那人躲在层云后边,闻言,才从其中出来,含笑作揖,“我还想着这般大的mí_hún阵是何人所下,原来是云中君。”
“莫要多话,先放人。”遥舟面容清冷,垂眸望着钟内被困住的孟韫芳,却见她已瘫倒在地,似是昏厥过去。
她的魂身本就虚弱,昊天塔遇邪则动,遇妖必除,此间法力,孟韫芳怎可能受得住。
唤做司命的那人似有犹疑,道了句:“可这厉鬼害人……”
遥舟冷然,急声道:“有你我在,她怎可能害人!”
司命这才点了头,抬手唤了句:“来。”便收了昊天塔,放进袖中,只身落在地上,正要往前去寻遥舟,却不想她并不理会自个,而是猛然转头而去,所行之处正是向着那厉鬼。
孟韫芳躺在地上,被莫如笙轻扶了起,却已是魂身轻颤,油尽灯枯,身子隐隐似有破碎之像。
莫如笙心急如焚,抬头望着遥舟,慌神问她:“遥舟姑娘,这怎么办?”
遥舟眉头早已皱了起,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心,脸色就又沉了一分,“被昊天塔一震,魂儿都去了大半,若再不送往阴司,怕是就落个魂飞魄散了。”
说罢,她便也不再犹豫,挥袖轻动,一瞬扬起道道吸力,要将孟韫芳纳入其中。
孟韫芳面如金纸,手中却依旧紧紧拽着莫如笙,气若游丝,轻声而语:“莫姑娘,我,我……”
“我知道,”莫如笙点头,只觉心中徒然悲凉,紧紧拉着她,愤然点头,“我莫如笙发誓,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定会叫他认罪,你安心投胎去吧。”
语罢,再无时间可叙旧,孟韫芳只淡淡露了一笑,余下的话未来得及说出声,身子便被遥舟收进袖中乾坤去。
遥舟抬头,冷眼望向司命,那是个青衫白衣的青年,眉眼如画,面如桃花,嘴角依旧带着笑,犹不知自个惹了大祸,颇自在地走上前,对遥舟合手道声好。
遥舟缓了自个的气火,眯眼也对他一笑,嘴中柔声,眼神却更冷,“司命,这多年不见,你又莽撞了不少”
司命疑惑,问她:“云中君何出此言?”
遥舟冲他冷哼一声,多有气愤地道:“现儿你坏了我的大事,待我回来时,你若不把这烂摊子收拾好了,我回天界第一件事,便是要将你那天命阁拆了!”
她甩袖而去,踏云入天,转瞬不见踪影,留下司命眨巴了一下眼睛,犹自懵然,垂头一望,只见着个比自己还犯懵的莫如笙,便合手拜了拜,淡笑道:“这位姑娘,不知……我坏了云中君何事?”
莫如笙来不及与他细讲,只匆忙起身,三步两步行到薛平东面前,见他依旧是目光呆滞,动也不动,便恼火万分,想到孟韫芳,心中更添一分难受,便怒声吼道:“发什么呆!你夫人要生了,还不回去看看。”她忙着要将薛平东带回村子,话语之中便顾不得委婉,mí_hún阵的时辰将尽,若再拖下去,怕是就来不及了。
薛平东只垂了头,四下望了望,嘴里喃喃:“谁,谁要生了?”
“哎呀!”莫如笙一急,伸出手用力扶起了他,又回头对司命吼道:“遥舟不是让你帮忙吗?你还闲看什么!”
司命被她吼得云里雾里,小步小步赶上来,好奇问她:“这位姑娘,需我帮什么忙?”
莫如笙把薛平东的另一只胳膊塞给了他,甚来不及说什么,就迈步向着薛家跑去,拖得另外两人虽蒙头蒙脑,但也不得不随着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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