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淡,不似有恨,仿佛在说着别人家的事一般,“我所恐吓的那几人,多半是知道薛平东下了杀手,却不肯说出来的。还有刘平,他收了薛平东的银两,就将查到的所有证据尽数毁了去,叫我白白冤死,我不过取了他的一条手臂,也不算冤枉了他。”
遥舟却轻笑摇头,道:“按情理来看,着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按天理来看……你在凡世滞留两年多时日,转变了凡世的阴阳,毁了一世的安定,已经错的离谱,沁阳城数万百姓只因你就凭添祸端,他们公道,谁来还呢?”
孟韫芳愣了下,垂头下去,咬着唇道:“公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可言。”
“是了,凡世的公道的确难寻,”遥舟一笑,缓缓与她道:“你尽心尽力守着夫家,却惨遭杀害,这是不公,你分明被人谋杀,证据上写的一清二白,可衙门收人钱财,判你自尽,这也是不公,你死于非命,在凡世漂泊动荡,不得升天,可那些冤死你的人却过得好好的,这也是不公,这般看来,你的确是该有些怨气。”
孟韫芳茫然抬头,望着遥舟,不知她说这些是为何。
遥舟漫步到她面前,背了手去,淡然笑道:“你可知,我身为天界仙人,不能随意插手人间的事,除非……有人违背了天理,打破了伦常,扰乱了凡世安定,这三个,你都占全了。”
话音一落,却是一阵光晕从她脚下蔓延开来,向着孟韫芳席卷而去,黑无常在她身边跪着,见此,嘶吼一句韫芳,就要冲上去,被溪涯提着寄遥拦了下来,土地跟在溪涯背后,慢慢悠悠念叨个咒语,地上瞬时几个土刺飞出,将黑无常困住。
那金光已经锁住孟韫芳而去,她几来不及取出那金叶子,就被捆了个结实,瞬时层层金光盖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眼中溢出些泪来,望着遥舟,咬牙道:“仙君的话……不做数了。”
遥舟笑的灿然,“不做数了,我不过随口说的,你怎地就信了。”
她半垂下头,颓然失色,喃喃道:“我还想着,仙人应是与凡人不同的,却不想,都是这般不讲信用,不讲……公道。”
“你不是不信公道吗,又何必再提。”遥舟只收了笑,淡然望着她,右手伸过去,要按上她的天灵。
凭白一道破空之响,一黑漆的尖锐东西自不远处猛窜过来,擦过遥舟的胳膊过去,被她一把拦下,拿起细看,却是一柄颇眼熟的黑尺。
一瞬金光破碎,孟韫芳得了自由,她还犹自怔楞,不知自己被何人相救,抬头向着那黑尺飞来之地呆呆望去,却是一绯衣捕快站在大门之前,那捕快抬头起来,正是莫如笙,她扔出了了黑尺后,就立在原处,望着眼前这三仙二鬼,只觉得脑仁子颇疼。
直看到几人都望向了自个,她才猛然回了神,定了定心,大步走了上去,对遥舟拜了拜,“见过……仙君。”
遥舟扶她起来,温和道:“莫客气,你便叫我遥舟就好。”
莫如笙见她依旧如往常一般,便松了口气,“那个,遥舟,这事我刚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依稀明白你要待孟夫人离开,是为了维护什么天理伦常,应也是个与百姓有益的东西,对否?”
遥舟对她点头,“是了。”
闻言,莫如笙就鼓起了勇气,低声道:“那我可否求你一事?为了我朝律法的公正和百姓的公道,能否准许我查明了这桩案子,你再捉她?”
“你要……查这桩案子?”遥舟望她几眼,“噗嗤”笑道:“凭一个魂魄的几句不知真假的话,又无有半分证据,你预备着怎么去查?”
第二十七章
遥舟所问也正是莫如笙心中最最困扰的一处,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苦思冥想半晌,只犹豫着道:“约摸……先去询问刘平等人吧。”
遥舟点了头,似是赞同,又问:“莫姑娘在衙门这么些日子,可知欺上瞒下、徇私舞弊,尤其这还是人命官司,按本朝律法,该如何判处?”
莫如笙思量再三,才道:“……怕最小也应是个流放,往大了算……恐要以儆效尤,丢了脑袋。”
“那就是了。”遥舟抚掌又道,“你觉着刘平心中若是知道这些,可会将实情说于你?他既瞒了两年,之后也定然想好了要一直瞒下去,你要怎么让他说出口?”
“那就,那就……先去寻薛平东母子,寻个由头问问两年前的事情,再去问刘平,找出二人言语之中有何差异,再做审查。”莫如笙皱着眉头,又想出了个法子。
“莫姐姐,若他们真的有所勾结,定在两年前就把证词对好了,怎会出差错?况且,就算是出了,他们也能说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这时又该怎办?”溪涯闻言上前,稍稍提点了她一下,这话又让莫如笙皱起了眉头,望着面前几人,面上泛起几分颓然。
遥舟摸了摸溪涯的头,道:“既然你开了口,那师父就考考你,若刘平和薛平东早已对好了证词,寻不着破绽,两年时间过去,证据也难寻,你该如何去查?”
溪涯不想她忽然问起自个,皱眉低头略想了想,忽地眼睛一亮,道:“徒儿……会从薛家邻旁的老妇那处开始查起。孟姐姐是在薛平东家中遇害,遇害那晚应是动静不小,那老妇许是看到了些什么,在这案子审查的时候却没说出来,故而心中有愧,不然也不至于在祭日那天过来,正好撞见了孟姐姐,吓晕过去。她两年前未出来作证,若不是因害怕,就是被薛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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