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似火,面容娇嫩,他迈着小腿大步大步跑到溪涯面前,抬眸瞅着她,急吼吼地问道:“溪涯姐姐,天书果真在你身上?”
“清楠!”竹鲤扶着溪涯,闻言忙呵斥一句。
“我无有恶意,放心,阿离姐,”清楠严肃着小脸,仍是道:“只是父上寻了一生的天书,此刻便在我面前,我着实好奇的紧。”
言罢,他忽就上前拉住溪涯的一只手,抬着小脸认真道:“溪涯姐姐,我听闻你欲为堕仙,这样可好,你随我去洪荒上境,我父上穷极一生只为带天书去洪荒,你若是能随我一道回去,定是他的座上宾,他定会护你不受这些正道仙人的欺负。”
青鲤不等溪涯回话,先抬手在他额头上一敲,痛的清楠连忙松了溪涯的手,护着自个的头哎呦起来。
“小小年纪,就知道拐带别人家的姑娘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青鲤对溪涯一笑,多有几分不好意思,“你别管这孩子瞎说什么,咱们先回屋中歇息会儿。”
此处正是空州山顶,木屋之外。
溪涯面色苍白地点了头,轻声问她:“竹鲤,是你们救我上山来的?”
“是,”竹鲤点了头,颇庆幸地道:“我们赶到时,你被数十仙人围着,浑身浴血,伤痕累累,一副命也不顾的模样,着实骇人。”
溪涯惨淡一笑,坐在床沿边上,顺了口气又问:“竹鲤,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处?”
“这……”提起这个,竹鲤却支吾起来,躲闪着她的目光,起身为她倒了杯水来。
“是我师父,遥舟……就是那个之前一直与我一处的女子,对否?”
“应是吧,她不叫我说,我答应了她的。”竹鲤将水杯递给她。
“师父……”溪涯轻轻弯了嘴角,将杯中清凉的液体倒入喉中,“师父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她设下的结界不防你们,我怎可能猜不出是她……”
“你心里知道就好,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竹鲤不自在地别过头,“我欠她一件事,若是办不好,她恐怕要发火。”
“师父……可还说过别的?”溪涯将水杯随手放在一旁,望着她问。
“别的?”竹鲤思索一下,道:“她还让我安顿你好好在这处待着,不要离去,也不要自弃,她有事处理,之后就会来接你的。”
“接我?”溪涯低声重复一句,语调之中染上一丝哭腔,“何必来呢?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最好?若不是天书,师父就不至于失去至亲的那几人,也不至于在人间飘荡数千年,也不至于为我百般思量,进退两难……”
竹鲤一手轻搭在她背上,轻声道:“溪涯,不必自责,天书的事,遥舟自有法子能解决。”
“可我……”
“我知你不想拖累于她,可你欲自我了解,而且还说要与她断绝师徒缘分,这该多伤她的心?”竹鲤柔声劝她,“你师父神通广大,她定是足有把握才让你在这等着她,那你便等着,她定会来寻你。”
“等着……我便只能等着,余下的什么也不做不了?”溪涯抬眸,茫然地望着她。
“这事你该比我懂,天书已不可能从你体内取出,既如此,那不如就让它在里边好好待着。溪涯,你如今不能再随它摆布,要学着让它为你所用,天道不可控,你也不需控制它,你可做天书宿体,但绝不可让它胡作非为。”竹鲤微微垂眸,轻叹口气,“不可让它再闯下屠城的惨剧……”
“说到底不过是本记载了天道而成精的书罢了,还能翻天了不成。”
结界之外已经乱了天,溪涯大闹一场,取了数十人的性命,余下的仙人眼看半路冲出一只火红的凤凰,驮着她就往山上飞去,顿怒火中烧地追了上去,到了山头之上。却被隔在遥舟设下的结界外头。
结界之上附带的法术颇诡异,众仙齐齐用了狠劲来攻,却怎也打不破,群情激奋了数月,只见那结界之中无有丝毫动静,进入其中的几人就仿佛凭空不见了一般。
悠悠过去数年,春来花开了好几遭,结界之中仍是无有动静,而结界之外,等不及的早已带着一众弟子走了,守着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个门派。
那些离去的到不是说放弃,而是因太虚忽传令昭告天界诸仙,欲与云天上境商讨该如何处置堕仙封溪涯,以及她偷盗走的天书,允许其他仙人座上旁听,云中君自是要去的,可众仙未曾想到,连那向来不参与这等事的渊海上境也来了人。
此会开了数日,太虚与云天争吵不休,好没容易各自冷静下来,由遥舟与玉皇大帝入室密谈,二人终得一法,余下众仙也无人反驳,无人敢反驳。
而后数万天兵便从太虚下凡,驱赶了仍不死心守在那处的仙人,自云海往下层层叠叠布了阵,将空州山彻底围困起来。
太虚这么些年来,难得有了片刻安定。
玉皇大帝了却心事,下令此番了解之后,要给手下仙官通通放上好几天假,仙官们瞬时大喜,好几个都快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当日,凌霄宝殿里摆起宴席,来自天界各处的仙君皆可入宴,觥筹交错之间,偶尔掺杂几人的叹息,却不起眼,被笑乐声掩盖过去。
遥舟端着酒杯,心不在焉地摩挲几下,四下去看都未曾望见太虚的那位殿下和她形影不离的那只白毛狐狸,这便起了身,趁着无人注意到她,便偷顺了一小罐浮生醉,脚下飘飘悠悠地逛去了凌霄宝殿之旁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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