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说得好。”狐狸眯了眼,神色多忧愁,砸吧砸吧挤出几滴泪来,“想我离家几年,不知我家的狐崽子们都怎么样了,是不是想我想的紧呐。”
它说的戚戚然,只是那一脸孩童稚像颇有几分违和。
“既你回家心切,又来找我们做什么?”遥舟眼中不露什么怜悯神色,甚有些戒备这狐狸,“莫不是有什么冤屈难事,要让我们帮你申冤解难吧?”
“哪能呐。”狐狸抱了自己的手,笑的正直,“我可是一心来报恩,仙人可莫要误会,以后但凡有什么妖精总来叨扰或是有人见仙人长得好,打什么歪主意的,都来找我,我定打的他们再不敢来。”
“不必了。叨扰我们的就你一只。”遥舟起了身,眼神冷淡,语气不甚客气地对它道:“莫要再跟着我们,否则我定揍得你再也不敢来了。”
她起身走了,却留的溪涯和狐狸面面相觑。
溪涯未曾见过遥舟对何人这般抵触,颇歉意地对那狐狸一笑,心里挂念遥舟,便急急地安抚道:“师父她往日不是这样的……你,你自个先回家去吧。”
说罢她便小跑着上楼去了,狐狸望着她的背影,颇哀愁的叹了口气,估摸今日怕是撞在了这位大仙的火气头上,现在是不敢打扰了,它便几步出了酒家,往城郊走去。
溪涯上了楼,走到遥舟屋门口,轻敲了敲,便推门进去,遥舟正坐于屋中一小木椅上,捏着眉头,似心烦极了。
溪涯唤了句师父,便见她抬了头,面色多有惭愧,道:“对不住,刚刚没能压了火气,可有吓着你?”
“未有。”溪涯两步上前,于她身后替她轻按头上穴位,细声细气地道:“师父可是不喜那狐狸?”
遥舟拉住她的手,头轻摇一下,“它是只狐狸的时候我未能察觉,化了人形后却让我多觉厌烦,总觉着它似乎与我有颇多纠缠,许会与我之后的大劫有所相关。”
“大劫是……”溪涯心中紧了一下,莫名有些慌张,“会害了师父性命吗?”
“不至于。”遥舟捏了她的鼻子,见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就有些失落地松了手,半是玩笑地道:“可是不喜师父碰你?师父就是见你可爱,总想捏一捏,你莫要介意。”
“不不不,一点都不介意。”溪涯赶忙摇头,又拉了她的手放于自己的脸上,毅然道:“师父捏吧,我不介意。”
遥舟只用一指轻轻点了点,调侃她道:“算了算了,要是把溪涯的小脸捏肿了可怎办?溪涯以后可还要找个fēng_liú倜傥的道侣呢。”
“不找!绝不找!”说到此事,溪涯顿时使出了十分的力,信誓旦旦地道,“师父信我,我就陪着师父,绝不要什么道侣!”
“为什么?”遥舟哭笑不得地看与她,柔声道:“师父之前逗你的,就算只有一个人,师父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可师父不会做饭,不会浣衣,不会逗竹笋玩,况若我不在,又有何人陪您说话,师父这般爱说话,没我您该说给谁听呢?”于这事上,溪涯不想让半步,拉了遥舟一股脑儿把自个的心里话吐的干净。
遥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无奈笑着,“师父确实一人在山上无聊久了,话便多些,罢罢,不找就不找,那我就一人霸占着小溪涯好了,让你给我做饭,给我浣衣,陪着我逗竹笋玩,也算是享享人世间的天伦之福。”
“师父没有这般老。”溪涯似是郑重其事地强调道,她莫名不喜遥舟总把自个说成长辈一般,应她本看起来就甚小,不过双十芳华一般,与溪涯之间实在担不起天伦之名。
城中庙会在她们住入客栈的第二日轰轰烈烈地办了起来,一是庆贺秋收丰硕,祈求下一年的好天气,二是顺便拜拜所谓空州大仙,也是从前一日就兴奋异常的遥舟。
她学着百姓们上街买了竹藤油纸,要自个做花灯晚上好放了,遂一大早叫了溪涯起来,两人窝在屋中,裁裁剪剪,拼接几番,也是堪堪成型。
那狐狸又来了一次,这次却是以兽状,在小二送水上来时,偷跟着从门口窜了进来,只敢乖蹲在桌边,黑色的眼睛巴巴的望着遥舟,见她只望了自己一眼,没说别的,这才敢上前去看,溪涯见它不敢上桌,就取下自个的莲花灯给它看。
“两位大人这是在做花灯?”狐狸望着她,口吐人言,模样甚是欣喜,“甚好甚好,我本也想着去看看,灯会上人多,没准我能遇着自个的心上人,小友可有自个的心上人了吗?”
它这话对着溪涯说的,却听得她一愣,放了手中花灯,与它问道:“心上人是什么?”
“便是自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要疼着爱着,生死相依白头相守,小友不知?”狐狸眉开眼笑,颇不正经,“那正好,我替小友指点指点,人世间的男子都薄情,那长情的最是难寻,想我与人世间闯荡几年,也是颇有感悟,正好帮您谋划谋划。”
“不必了,我现在不需要心上人。”溪涯嘴上说着,心中却颤动几分,她觉着自个似乎有刹那懂了什么,那份明了却又转瞬逝过,让她琢磨不住。
第十一章
入了夜里,空州城中分外热闹起来,溪涯越了窗子往外望去,只见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红灯笼,男女老少着了盛装出来,各自三吆五喝地唤着好友,街上熙熙攘攘,似是全城的人都集中到这一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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