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涯无力地松了手,眸中一瞬失去光彩,忽就轻笑出了声,“我本是为护友人尸首,现儿却背负数千条人命……哈,我果真是入了死局……”
少年轻声安抚她:“你因走火入魔,并非有意杀生,这事若论起来,不该算在你身上,现儿你先安心修炼,待的入了仙阶,实力大增,再凭借天书之力,怕是玉皇大帝也不敢轻易定你的罪。”
“杀便是杀了,难道别人不定罪,我自个便也当这事未发生过?”溪涯苦笑,只感觉身子发凉,“我初入仙道之时,曾有血仇在身,那时师父允我报仇出气,却绝不许我杀人,只因她怕我杀人取命,解了一时之恨,却背上一世血气,而现儿……我却负上了千条无辜之人的性命……你让我安心修炼,可我如何能安的下这心。”
“此事还未查证,况我也并未看的清晰,你先不要急于定自己的罪。”少年不忍,开口劝她道。
“……师父……可否也知晓了这事了?”
“知晓了,太虚请她一并在朝堂旁听,但她左右还是护着你的。”
溪涯却是无言,黯然垂头。
狐狸这时一瘸一拐地行了进来,毛色已恢复往日橘红,它望望相视却无言的二人,察觉出气氛似是不对,就眨巴一下眼睛,悄无声息地跑到溪涯脚边蹲下。
许久,溪涯才开了口,“我身上的天书之力,现使不出半分,可是你做了何事将其封住了?”
“是那丹药,它促天书与你融为一体,却也护你不被天书所控。待你入了仙阶,自可将药力消去,那时你便可与天书之力相争。”少年一笑,却是苦涩。
“那药方子……应是你从天书之中偷来的,对否?”
“你怎地知道!”少年闻言,身子猛然颤了一下。
“天书在我体内,我怎可能不看?虽看的粗略,但也算通读了一遍,能控天书的药,自是从天书而来。”
“……是如此。”少年点了头,瞬时颓然失力。
“若我欲早日成仙,你可能帮我一帮?”溪涯轻声问他。
“怎么帮?”少年一愣,似是不解。
“你替我引一丝天书之力出来,我自将它炼化,其中灵力定能助我升仙。”
“炼,炼化?”少年似是大惊,“以你凡人之身,炼化天道为己用?不可不可,绝对不可!”
“只是些许,你不必担忧,我能挨得住。”
“你能挨得住,我可挨不住。”少年低声嘟囔,“你不必急于这一时,升仙之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顺其自然,恐怕要等上好几年,保不准就有人在此期间冲破了封印进来,那时若我无自保之力。便只有等死的命儿。”
“那时我带你逃了。”少年嘻嘻一笑,道:“论起逃命,我最擅长了。”
“可我再不想逃……”溪涯垂头,轻叹了口气,“我也知卧薪尝胆才是我现儿该做的,但就算待得我成仙之后,欲报仇的,欲夺天书的,难不成就会放过我?反正横竖都是死路,我更喜欢占据先机。”
“你欲要干什么?”少年只觉心“突突”直跳,起了分不好的预感。
“你就说你帮我不帮。”
“我,我这……”少年纠结起来,却不想溪涯这就踏步欲往外走,“你若不帮,我只能以命相拼了。”
少年见此瞬时急了,几步上前拉住了她,“你站住,站住,哎呦,小祖宗,你可饶了我吧,我帮你,我帮你,你别乱来啊!”
少年不情不愿,唉声叹气,却也只能听了溪涯的话,他从袖中乾坤里取出不少草药,又拿出个半大的小炉子,自引天火来,蹲在炉前苦守了了数十日,才炼出枚墨黑色的药丸子,丢进溪涯手里,见溪涯犹豫地捏着那药丸子打量,却不吃,便没好气地道:“给你吊命用的,快吃!”
外界现儿不知是何状况,二人顾不上这般多,少年点了溪涯的心脉灵台,送了一道仙力入溪涯体内,郑重道:“切记护守神智,不可逞强,你若撑不住,就唤我。”
“知晓了。”溪涯缓缓合了眸子,少年这就深吸一口气,将仙力轻柔地探入溪涯的丹田之中,寻到那似在沉眠的天书,便将仙力覆上,将其上的封印打开一二,引了其中的一丝金光出来。
他额上落了一层的汗,小心翼翼地用仙力包裹着那一丝金光,钻进溪涯的经脉之中,而后轻声开了口:“我要松开了,你自个小心些,莫要伤着了。”
溪涯轻点了头,而后便觉少年的仙力撤出了自己体内,那金光留在她的经脉之中,却是安静异常,只轻微扭动着,四下探寻,仿佛是个有神智的活物一般。
第九十九章
溪涯小心翼翼,用磅礴灵力靠近那金光,将其轻柔包裹,本以为会受到抗拒,却不想那金光温和,竟缓缓与她的灵力相融了几分,而后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灵力中,动也不动一下,溪涯稍稍松了一口气,牵引这金光顺着筋脉运动起来。
她和手盘坐,入定修行,却不知少年在她面前,紧张地落了一身的汗,他死盯着溪涯,眼睛动都不敢动一下。
“仙君,您别白白守着了,溪涯这一入定许是要颇久,您蹲着等多累,不若来休息会儿吧。”狐狸用两只前爪推过来一把小凳,唤少年坐过来。
少年瞥头望它一眼,叹道:“你不懂,现儿才是最麻烦的时候,我若一个不注意,怕是她定要把自己弄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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