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要回去?”烛阴紧握住她的手,灵闪的黑眸里带着分纠结和愁绪,“毕竟遥舟怎地也还是你师妹,你也不能不管她。”
白启望她一眼,看着她的面容,忽就没忍住笑了出来,抬手轻点她的额头,“你的眉头都皱起来了,真有这么讨厌遥舟?”
“无有!”烛阴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反驳道:“我不讨厌她,只是她当初险些要了我的命,现儿每每见着了她,我都觉着身后凉凉的。”
笑着放下了手,白启轻出了口气,“我们暂且不回去,遥舟怎都有法子联系我的,此时她不找我,应是事情还没到处理不了的地步。”
“那我们还能在人间多转一些时日了?”烛阴的面色一瞬间明亮起来,眼睛熠熠生光。
白启点一下头,温柔一笑,“是了,还能再转些时日。”
两人已到了各自的屋前,这便要分开来,白启正预备开口道别,却不想烛阴忽跃起了身,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阿七,你放心,到时候遥舟来寻你帮忙了,我也会随你一起去的。”
抬手温和地揉了下她黑软的发丝,白启扬唇一笑,“好”。
第八十章
魏殊给贺长均喂了好几日的药,终有一日,床上那人在一阵轻声咳嗽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屋中只有溪涯和李思远在,与他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他才虚弱万分的蹭着床沿微微一礼,道:“二位安好,不知……魏殊可在?”
溪涯见他颤颤巍巍的,便几步上前将他略抬起的身子按了回去,“在,他给你洗碗去了,你先躺回去,别在床侧歪着,不然一会儿摔下去了,我可解释不清楚。”
“咳咳,这,这位先生可是大夫?”贺长均咳的厉害,一边用袖子捂住嘴,一边拿眼睛偷偷打量着溪涯。
“是,被掳来的大夫。”溪涯微微点头,边还补充道:“那日你在我手心里写字,让我替你装病,你不记着了?”
“原来那日的就是先生。”贺长均面色郑重起来,躺在床上合手微微一作揖,“多谢先生成人之美。”
“这话我可担不起。”溪涯连连摆手,望着他,似有话想说,眸中却又带着几分犹豫,思索再三,回头对李思远道:“思远,劳烦你去把魏殊叫过来,顺便让他派人准备些清淡好咽的吃食,既然醒了,就该自己吃些东西。”
“好。”李思远不疑有他,放下手中的针包就开门出去了。
溪涯等她走远,才又回过头,怔愣地看着贺长均。
“先生这是,咳咳,怎地了?”贺长均疑惑不解,问道。
“我……有一事想问,恐怕你会生气,故而犹豫着不敢开口。”
“先生替我瞒着装病一事,已对我有大恩,此刻又何必客气,有何问题,但说无妨。”贺长均倒是并不介意,只随意地摆手任她发问。
“那……我便说了。”溪涯顿了一下,斟酌了语句,才大胆开口道:“你……喜欢魏殊,是爱人之间的那种喜欢,对否?”
“嗯?咳咳咳咳咳。”贺长均的眼眸蓦地睁大了开来,一口气没出顺,便猛然咳嗽起来,咳得大病初愈的他满面赤红,喘气急促,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先,先生说什么?”
“我问……你可是喜欢魏殊。”溪涯见他咳得难受,也难免有几分小心翼翼的,道,“你莫激动,我并非兴师问罪来的。”
“咳咳咳咳,”贺长均舒了一口气,才算勉强缓解了咳嗽,眼睛半眯缝着望着溪涯,“先生如何得知,我……与魏殊之间的事。”
“一者……我自己看出来些许,二者……是寨子里照顾你的那些个侍女们偷偷说的,我无意听见了。”溪涯眼神坦荡,仿佛自己偷听了别人的私下交谈有何不妥之处。
“……”看来等自己缓过来之后也该清理一下寨子里的人了,贺长均合眼缓了口气,才冷声道:“先生既然知道了,又有何要问的?”
“我想问的……是……”溪涯结巴了一下,眼眸中多有几分拧巴,“你,你们之间的事,应是不能随便声张的,可若……可若是让别人知晓了,该如何办呢?”
“让旁人知晓?”贺长均一愣,转瞬就明白过来,“先生也……有这种困扰?”
“……是,可我又有些不同,我不欲让喜欢那人知晓,却又不小心让她知晓了,现儿不敢去见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让她消气。”溪涯低着头,浑身都是股颓然丧气。
“她对你发了火?”
“未曾……那日之后我就离开了。”溪涯缓缓摇头。
贺长均盘腿坐起,认真望着她,“那先生又如何知晓,他生了气呢?”
“这……怎想也觉着他会生气吧。”溪涯结巴一下,犹豫道。
贺长均一笑,摇了头,“先生太武断了,如若你喜欢那人也喜欢你,你这不是没等到他的回话便逃跑了吗?先生为何不回去问个答复呢?”
“……”怎么敢回去,先不说师父,那些个太虚的天兵天将也饶不了她,溪涯无奈摇头,正巧屋外有人横冲直撞进来,直冲进里屋里来,直愣愣地望着贺长均。
溪涯见此,便颇有眼色的告辞离开,正巧屋外李思远在等她,二人便一起回去。
既然贺长均身子已大好,太须山也不好继续留着溪涯,魏殊颇感激她,当夜办了一场大宴,一众山匪喝的东倒西歪,连溪涯也被灌了几杯酒,脚步虚浮地回了屋,李思远替她换了衣裳,便扶她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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