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从此我有了自己的名字,对于我来说,最难的事是记住自己的名字--点点
伊楣没听见,她把小狗放进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小狗有点怕,在篮子里站着,瑟瑟发抖。伊楣又抱起它,想了想就拉开羽绒服的拉练,将小狗塞到胸前,只露出个脑袋,骑上自行车回去了。伊楣回到厂里,看见彬站在院子里,他旁边站了几个工人,正在说话。伊楣走过去,怀里揣着那只狗,站到彬的面前,彬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和工人说话,工人也看了她一眼,又都扭过去听彬说话了,没有人发现她胸前露出脑袋的狗。伊楣没说话,走到一边。厂是新厂,只有一个简陋的车间,院子里没有花也没有树,有的只是一人多高的蒿草,枯萎了,这是不肯倒下,支棱着站在那里,深褐色的细长的杆,挂着同样颜色肮脏丧气的叶子。院子里有一堆细小的鹅卵石,是修车间时多余的一堆,时间久了,那堆鹅卵石开始蔓延,到处都是。伊楣踩着卵石爬到最上面,坐了下来,坐在阳光下面,她拿出那只小狗,放在自己脚上,这才看到小狗太小了。
彬走了过来,站在卵石堆下看着她,他也注意到她脚上白色的毛茸茸的狗了,问:“买的?”
“嗯。”
“多少钱?”
“一百。”
“哦,不错,很乖。”
伊楣浅浅地笑,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乖还是在说小狗乖。
彬说完就转身往车间走,伊楣站起来,她只是站起来,脚却不敢动,脚背上趴着那只睡得迷糊的小狗,“我决定叫它点点!”伊楣冲着彬的背影大声说。彬扭过头,笑了一下,又走了。伊楣蹲下来,抱起小狗,轻声说:“你知道了吧?你有名字了,叫点点,因为你只有丁点儿大。”
小狗于是就叫点点了,点点确实太小了,小到伊楣经常没有看见它,一转身听见一声“呜”,才发现又踩了它的脚。
伊楣花了好几天时间来教会点点知道自己的名字。
点点,过来。”
“点点,跟我走。”
伊楣不厌其烦地这样唤着,小狗没有反应,伊楣抱它起来,举到自己眼前,看着它的眼睛,点点也看着她,充满疑惑,伊楣认真说:“点点就是你的名字,你要记住了,以后我一叫点点,你就摇摇尾巴。知道了吗?”
点点的眼睛还是明亮而专注地看着她。
“点点。”伊楣叫。
没反应。
“点点,摇摇尾巴。”
还是没反应,伊楣笑了,腾出一只手,轻轻拍它的脑袋:“笨小狗。”她一只手托着它,然后又叫:“点点。”随即用手指拨弄一下它的尾巴,再叫点点的时候,小狗就很自觉地摇起尾巴来了。
伊楣很高兴,打开门跑出去,直接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说:“点点,来。”
小狗很兴奋地跟着她,它刚洗了澡,身上的毛被吹风机吹得十分蓬松,跟一只软软的球一样在地上滚动着,到了楼梯口,点点站住了,它不敢下去,伸出前爪试了试,又缩回来,抬起头,很无辜地看着伊楣,“呜呜”地叫。
伊楣把头扭到一边,说:“你自己下来。”
点点很着急地在原地徘徊,伸出脑袋看看台阶,又缩回去,终究是不敢。
伊楣笑着摇头,走上去抱起它,把它放在肩膀上,点点舔了舔她的耳朵,痒痒的,伊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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