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要吵架呢,是不是吃的太饱了—点点
伊楣的生活圈子非常小,实际上除了彬,她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工人中的女人也不少,聚在一起大多数都在聊家长里短,开始的时候伊楣也很喜欢听她们聊天,她们的生活跟伊楣的完全是两回事,伊楣从心里说,很羡慕她们,觉得她们除了上这个简单的班,挣这么点钱外就是无牵无挂地玩。小镇上的居民很多都是过着这么简单的生活,街上的茶馆很多,一元钱一杯茶,然后就是搓麻将了。小镇上除了打牌好象找不到更好的娱乐,伊楣也会打麻将,只是不怎么喜欢,常常玩不到两小时就腰酸背痛,集中不起精神,因此输的时候很多。伊楣打牌也不在意输赢,只是输的次数多了难免有点气闷。
三八节那天,厂里也放了半天假,工人们都没离开,而是从附近的茶馆里借了几张桌子几副牌,就摆在院子里玩起来。伊楣和彬还有那两个朋友一桌。伊楣那天的运气还不错,起的牌看起来都很顺眼,不过打着打着她就憋了股气在肚子里了。有好几次,伊楣的牌都是清一色的搭子,那两个人都看出来了,取笑说要小心了,彬在她上家,却好象没看见,老是扣她的牌,起初伊楣以为彬是无心,但是打了几圈才来,伊楣就断定彬是故意的了,开始她还不好说什么,到了后来伊楣实在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彬却没理会她,只顾按自己的意思来,伊楣又一次清一色和不下来,气得她把牌一推,转身就走了。彬一直玩到吃晚饭才上楼来,见屋子里冷冷清清,还笑嘻嘻地问:“怎么不做饭啊?”
伊楣没理他,她刚给点点洗了澡,正在用吹风机给它吹干毛发。彬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讨好地说:“忘了今天是你的节日,我们出去吃吧?”
“不吃!”伊楣赌气说。
“怎么不吃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又怎么生气了?”
“你帮着别人欺负我!”伊楣冲他吼道。
“我怎么欺负你了?”彬也拉下脸来。
“还说没有?明明知道我的牌是那样的,你为什么老是扣着我的牌?”“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彬的声音也大了:“我怎么就知道你的牌了?再说就是知道难道我帮着凑啊?别人不会说我们两个串通作弊啊?”伊楣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冷笑着说:“你就是不作弊,别人也会认为我们是串通好了的。”彬瞪着她,良久嘀咕了一句:“毛病!”伊楣没理他,彬转身下楼去了。
伊楣叹了口气,彬就是这点固执,不会转弯。伊楣也没办法跟他解释牌桌上夫妻两在一起打牌为什么应该配合,彬就是那样,公私分明,一遇到有别人参合,也不管是工作还是游戏,就和伊楣划分得一清二楚。灯光突然熄灭了,吹风机的声音骤然停顿,屋子里显得格外得静。又停电了。
伊楣摸摸点点,它身上的毛还是湿的,伊楣放下电吹风,跑到楼梯口叫:“彬,是不是又停电了?”
“不是停电难道是我拉闸啊?”彬没好气地在办公室回了一句。伊楣气得手心冰凉,站在黑暗中,哼了两声:“好,说的好!那就是我拉的呗!”她赌气回到房间,却找不着点点了。伊楣点了蜡烛,电视机背后没有,鞋盒子里也没有,伊楣叫了两声,没见点点迎上来,伊楣这才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她走进去,床上也没有,伊楣蹲下来,拿蜡烛去照,床底下空空的。“点点。”伊楣又叫了一声,还有没有声音,伊楣站起来,奇怪它能跑到哪去呢?
彬也上来了,站在门口问:“你找什么?”
“点点不见了。”伊楣说。
“怎么可能?没看见它下楼去,是不是跑楼顶上去了?”彬说着就转身走了。
伊楣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一转身看见衣柜门有条缝,狐疑地走过去,打开门,看看点点趴在她的毛衣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伊楣笑了,抱起它,轻声说:“你倒机灵,知道自己找暖和的地方。”彬回到房间,看见伊楣抱着点点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红的。彬站了站,才低声说:“小楣,算了,为打牌值得这么吵吗?咱们吃饭去吧?”伊楣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彬又说:“好了,下次我注意点不就行了?下次我就是清一色也不要,拿给你和牌如何?”伊楣站起来,她觉得彬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不和你一起打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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