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挥,已经将她瘦小的身躯整个都包裹在了大氅中。
顾明妧一惊,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眸子,那人却是避开了她的视线,只是笑着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三小姐就将就一下,总比冻坏了强。”
顾明妧便没有再说什么,她太冷了,有些礼数也顾不上了,只是疲累的靠在马车壁上。她的脚踝实在太疼了,起初还能忍着,渐渐的就有些坐立不安了。顾明妧听他说他们这一路就是往安陵去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一直蜷起来的腿也有些酸,忍不住踩在马车地板上,上面铺着毛毡,还挺暖和,只是一沾上去,她又疼的惊醒了过来,眼泪都没能忍住,从眼眶里哗啦啦的落下来。
李昇这才觉得自己不能再耽误了,看她那个样子,实在是伤的不轻,往安陵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好大夫,她这身子只怕是扛不住的。
李昇二话没说,从她身上将潮了的大氅掀开,便看见她裸露的右脚脚踝竟然肿成了馒头大一块,纤细的脚踝看不出一丝曲线,脚面上一大片的青紫。
“王爷……”顾明妧一惊,正想要把脚踝缩回去,却被李昇一把给抓住了。他的大掌宽厚温暖,顺着她的小腿肚子一路捏下去,顾明妧只觉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手指捏着大氅的衣摆,看着他缓慢的动作。
“这样疼吗?”李昇的动作格外小心,他不是大夫,不过常年混迹在军营中,伤筋动骨的事情时常有之,跟着军医看多了,也就渐渐会了一些。
顾明妧摇了摇头,李昇又换了一个动作,可他才稍稍按了一下她的脚底,顾明妧就疼的叫了起来,她又怕自己声音太大,惊动了车队,只能咬住自己的手指。
“你这是脱臼了,要马上接上才行,不然以后走路会跛脚的。”大魏向来重男轻女,女孩子身上若是有什么缺陷,婆家都不容易找,虽然顾明妧出生尊贵,可要是将来走路不利索,肯定也会被婆家嫌弃的,“我稍微学过一些正骨之术,你忍着疼,我帮你接上。”
顾明妧经历了方才的又冷又饿,这时候脑子早就是浑浑噩噩的,连李昇说些什么都感觉听不明白,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什么男女大防,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她也只能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他看着李昇的大掌将她肿胀的脚踝握在手中,忽然有一种又羞又怕的心情,可这时候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仍由李昇动作。
“三小姐……”
“嗯?”李昇忽然喊了她一句,顾明妧心下好奇,集中在脚踝上的注意力便分散了开来,抬起头去看李昇,谁知却在这时候,李昇眼疾手快,只听见小小的一声“咔嗒”,顾明妧的脚踝便被接上了。
然而顾明妧却是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她疼得尖叫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三小姐……三小姐?”
竟然疼晕过去了……
看着顾明妧身子软下去,李昇更是没有时间思考,将人单手搂在了怀中。顾明妧的脚踝依旧红肿,李昇用大氅将她整个人裹紧放在毛毡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额头上还残留着疼痛时留下的冷汗,但依旧能感觉到那一股火辣辣的烫。马车已经朝着安陵的方向去了,可现在顾明妧这个情况,肯定是要回县里找个大夫的。
“严华,你带着粮草和将士先去安陵,我和长喜回一趟县城。”李昇挽起帘子,向外头吩咐道,外面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押运粮草的车马行驶缓慢。
“王爷要回县城?”严华实在有些不明白,大晚上的要连夜启程去安陵已经很让人不理解了,这眼看着走了一段了,又要回去,等回到县城,只怕都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但他是他下属,肯定是他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的。
“长喜赶车不稳当,还是让末将替王爷赶车,让刘成带着兄弟们先去安陵也是一样的。”
李昇想了想,长喜确实不是一个好车把式,他自己赶车倒是无所谓的,但是留下顾明妧一个人在马车里,他又不放心,可若是让长喜在里面陪着,似乎又有些不合适,其实他陪着更不合适,长喜好歹是个太监……但他好像就是有些不愿意……
“也好,你去把长喜叫来,我们先回县城。”李昇吩咐了一句,转身重新回了马车里,顾明妧还没有醒过来,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口中发出细如蚊蝇一样的呻吟,像是在说梦话,可又说不清楚,只是带着哭腔,好像是非常非常的害怕。
被冻得通红的手指抓住了李昇的大氅,似乎是正在经历噩梦,绝望的挣扎着……
“救我……救我……”
顾明妧梦见了她临死的那一刻,老太监拉扯着阴冷的嗓音,将那一杯毒酒送上来,她喝得时候义无反顾,但喝下去之后,肠穿肚烂的疼痛却让她忍不住扭动起身体,扯着那人的一袭衣角,苦苦哀求。
李昇就坐在顾明妧的对面,看着她这样却有些坐立难安,那人额头是烫的,但手脚却冰凉冰凉的,放在角落的暖炉也渐渐熄灭,车厢里的温度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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