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报的第一场招聘会,就在今天。
鸡一叫,萧靖便起来了。推开门,院外已经聚集了几十人。有的人站着等待招聘开始,有的人则打着地铺,估计是昨晚或半夜赶过来的。
见状,萧靖搬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有写着数字的小木牌。他一边分发,一边笑眯眯地道:“招聘巳时开始,各位一大早就过来,实在太辛苦了。拿了这个号牌就去吃饭吧,不用在这里堵着了!”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眼前一花。十几道身影飞快地冲了过来,又有数不清的手伸向了盒子。被吓了一跳的他刚想喝止,面前的一道道虚影就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只剩下几块木牌的盒子。
最搞笑的是,经过众人这番哄抢后剩下的牌子里,还有一号、七号、十二号这样的高位号码。
这也太特么热情了吧?何苦呢,等我发不好么?
萧靖拎着空盒回到了院里。刚关好门,他便嘀咕道:“要不然,抢走这些号码的人一个都不录用?”
睡眼惺忪的潘飞宇正好出门。听到这话,他好奇地道:“萧哥,为什么啊?”
“没事,当我没说。”萧靖无力地摆了下手,缓步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面试的概念,可能会本能地觉得越靠前越容易被录用。哎,不知者不怪!
太阳升上了天空。待萧靖第二次出门查看时,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粗略一数,大概有八十多个人。
从来面试的人数看,招聘启事的效果没有达到萧靖的预期。不过,这是大瑞朝的第一次公开招聘,不止是报社在试水,应聘者也在观望。能有这个数量,也还算不错。
萧靖往门外搬了把椅子又跳到了上面,高声道:“各位好,感谢对镜报的支持和信任!”
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他才道:“大家的手里都有木牌了吧?今日的面试流程是这样的:请听着院里的叫号,叫到了哪个号码,拿着那个号码的人便可以入内。本人必须在场,若叫到了号人不在,号码作废!前面的面试大概要到持续到午时,排在四十号之后的朋友,可以先去逛逛,未时再回来即可。”
以现场的人数来看,即便如此安排,面试的时间也还是太过紧凑了。
萧靖本想在林间空地搞一场笔试来做最初的筛选。毕竟,无论当编辑还是记者,文字功底都挺重要。可是,秦子芊皱着眉头劝他不要搞,他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小小的一个报社,搞个招聘弄得像国家开科取士一样,成何体统?风声传出去让人听到了,有心人少不了会把这可大可小的事往上面传,到时候就会有人发话了:镜报这帮人,到底意欲何为?!
若是能用笔试筛下去一批人,招聘的效率就会高得多。可惜,大规模笔试行不通,也只有等找到了差不多的人,再在院里考校他们的文字水平了。
反正是第一场,先试试再说,萧靖也没指望着招聘一次就能引来秦子芊这样的“金凤凰”。
萧靖把话说完,现场一片乱哄哄的。他笑了笑便转身进了院子,负责接待的潘飞宇站到了门口。
待人群稍稍安静了些,潘飞宇大声喊道:“一号,一号在吗?”
能在就怪了。萧靖苦笑着看了看那个还装着几个木牌的箱子,一脸的无奈。
“一号不在,二号在不在?在的话请过来!”
潘飞宇正想再喊一遍,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忽然举起手走到前面,应道:“在下便是。”
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颇有几分书卷气。潘飞宇笑着行礼道:“这位公子,请问怎生称呼?”
那人还礼道:“免贵姓凌。”
潘飞宇伸手向内一指,道:“凌公子请进。”说罢,他又转身向内,大声唱名道:“凌公子入内面试了!”
这不伦不类、有点像宴客的做法也是萧靖提出来的。在现代,来面试的人好歹还有个简历,你怎么也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大概做过什么。可是在这里,无论面试谁都是两眼一抹黑,要是挨个询问姓名再客套一番,那就不用干别的了,光是这个环节就能占去大块的时间。
凌公子进了院子。放眼望去,院子的中央摆着一张长桌,四位面试官正端坐在桌子后面。
萧靖看了眼稍显吃惊的面试者,微笑道:“凌公子辛苦了,请坐。”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时双方应该相对行个礼,来人再谢座,面试便正式开始。
可是,凌公子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他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坐下。那锋锐又有几分好奇的目光停在了萧靖的脸上,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道:“足下便是萧靖了?”
萧靖一愣,道:“正是。”
这剧本不对啊!
在面试的开始阶段,应该是我问你,你回答才对呀!
邵宁正想出言提醒,凌公子忽然哼了一声。他脸上谦和的笑容转眼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悸的冷笑。
萧靖也收起了笑容。嗯,来者不善呢。
“人道镜报周正公允,于国于民大有裨益,在下却一直不以为然。”凌公子冷冷地道:“凌某此来,并非为了面试。但凡是有志的读书人,又岂会为了区区几两银钱便投身这腌臜之所,与鸡鸣狗盗之徒为伍?”
萧靖哂笑着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开个招聘会,没想到一上来就弄个开门黑。你要砸场子也得分时间地点场合啊,哪怕你晚点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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