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老是死来死去的?”夏晗雪轻声啐道:“你要是再提起这事,奴家就不理你了。”
萧靖翻了翻白眼。一直在说“死”的人是你自己才对吧?
“好了,你还是回去睡吧。”萧靖温言道:“要是熬出眼袋来就不好看了,到时候让北胡人见到,没的堕了我大瑞的威风。”
夏晗雪委屈地道:“可是人家不困……”
“不困也要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萧靖把脸一沉:“姑娘家熬夜皮肤会变差的,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姑娘“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缓步向营帐走去的她还没走出多远,萧靖忽然低声唤道:“雪儿。”
夏晗雪猛地停下了脚步。
萧靖沉默半晌,才道:“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无论明天或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能灰心丧气,好吗?”
夏晗雪驻足良久,终于柔声道:“你也是。”
萧靖一阵狂喜。虽然他不知道夏小姐口中的“也”是否包括他刚才说的第一句话,可人家浓浓的回护之意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冬天的草原没什么玩头。”他得寸进尺地道:“如果这次能顺利脱身,那将来咱们报社的人一起来草原春游,怎么样?”
夏晗雪用力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嗯,好呀!”
“就这么说定了。”大喜过望的萧靖挥手道:“你回去吧,明天见。”
夏晗雪也笑着挥了挥小手,才闪身进了帐篷。
天上的云彩渐渐散开了。萧靖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不知不觉的就痴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准时上路。
越往前走,就越有人气。他们陆陆续续地经过了十几个小部落,想来都是为车舍里部拱卫外围的小弟。
北胡人的监视也愈发严密。除了一直跟着的那队游骑,还有很多来路不明的骑手在队伍周围晃荡,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好在众人早就习惯被人围观,对此已见怪不怪了。
接近黄昏时,领头的人忽然喊了一声:“再加把劲,就快到了!”
远处有一大片毡房,几乎一眼望不到头。无论从规模还是从气势上说,它都有种让人震惊的宏伟与壮观。
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决定了某一个聚居游牧的群体不可能有太大的人口数量。无论部落多强盛,草场的承载能力也是有限的,所以大部落往往会分成若干个聚落以及散居游牧的牧人,这些大大小小的组织和个人会星罗棋布地散布在己方的势力范围内,听从部落首领的统一指挥。一旦有事,整个部落就能通过严明的号令调动起来,继而汇集成一支强大的力量。
这营地就是车舍里部落首领所在的地方了吧?看这架势……里面少说应该有万余人。
萧靖还在为眼前的景观啧啧称奇,北胡人已经行动了。两队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冲了过来,他们紧紧地夹住了送亲的队伍,每个骑士距离队伍的外缘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
夏三小声问道:“胡人这是要吓唬我们么?”
萧靖抬了抬眼皮,道:“我也不知道,你就当他们是在列队欢迎吧!”
像所有在场的大瑞人一样,他也非常紧张。他的眼睛不停扫视着周围那些面无表情的北胡人,唯恐对方突然发难,一拥而上把大瑞的使团斫为肉酱。
队伍就这样缓慢地前进到了距离车舍里部只有两里远的地方。这时,北胡人的队形又动了,两条长蛇前后一咬合,便把送亲的一百多人围在了中央。
“你们要干什么!”
葛大人虽然很害怕,可他是送婚使,这个时候也只能由他出面:“本使是奉大瑞皇帝陛下的圣命送亲来这草原上的,此为两国交好的美事,你们怎能如此虎视眈眈的地对待我们?”
话音刚落,就有人道:“这不是那什么……送婚使大人么?真难得,咱们又见面了啊。”
只见阿古莱打马上前,似笑非笑地道:“一路上可好?车舍里没派人早早迎接可真是慢待了,不过本人找了十几个弟兄一路护送,大人应该有些印象吧?”
一提起这个,葛大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地道:“倒是不差。只可惜将军的兄弟顽劣了些,给本使添了不少麻烦,您以后若有时间,还应好好管教才是。”
阿古莱哈哈大笑道:“尊使有所不知,我车舍里的兵就是这样,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得。实不相瞒,我带兵出来非是为了迎接,而是为了……帮您减轻负担。”
说着,他若无其事地轻轻一挥手,整个包围圈骤然收紧了。护送的士兵纷纷拔刀,双方就这样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强自镇定的葛大人握紧了马缰,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阿古莱摊手道:“只是看你们带的东西太多,想帮你们分担一下。还有,你们的人身上的财物也要给我们保管,毕竟部落里鱼龙混杂,要是有个失窃什么的,恐伤了宾主之间的和气。
哎,这难道不是身为朋友应该做的么?还有啊送婚使,你们汉人不是一向自诩讲规矩、懂礼数的么?哪有客人带着兵刃到主人家做客的道理,你的兄弟们是不是也应该把兵器下了,才能体现和亲的诚意?”
面红耳赤的葛大人正要回嘴,贺百户抢在前面道:“大瑞是没有带兵刃做客的道理,可也没有拿着刀子对待客人的主人。既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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