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像上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样,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他处。脑袋有些痛,他撑着床坐起来,白色的被单从胸口上滑了下来,露出了他**的清瘦的身躯。
染摸摸胸口,被碾压者用火焰击中的地方已经痊愈了,就连一道疤痕没有,他不禁怀疑那天晚上在浓雾弥漫的格斗场里经历的事情是梦是实。
是r带自己回来的?染挠挠后脑勺,那格斗场的胜负呢?奖金拿到没有?
他有些焦急,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单,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裤衩……赶忙换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大清早的大院有些冷清,放眼望去太阳才刚刚升起,才五六点左右,孩子们还没有醒。但是染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水井旁边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在用木盆洗衣服,男孩旁边还有个大大的塑料桶,衣服堆得从桶里面满了出来。
在洗衣服的男孩叫季小猴,是除开染、凌雅以外最大的孩子,比张亚彤还要大一岁。虽然叫做小猴,但男孩却是个跛子。凌雅在医院照顾小燕,染又彻夜昏迷,所以做家务的重任就落到了这些孩子的身上。
染欣慰地笑了笑,这些孩子们也长大了。一时间他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走过去亲昵地亲昵地拍拍男孩的肩膀,“小猴,我来吧,你去给弟弟妹妹们准备早饭。”
“染哥哥!你怎么回来了?”男孩脸上的神情从坚毅,到欣喜,再到哀愁,“你怎么回来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染一怔,原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你要和凌雅姐姐去照顾小燕啊,小燕不能死啊!”小猴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这些小事交给我,我已经长大了,早饭的事情明珠在管着……你们要把小燕平安带回来啊!”
染沉吟一会儿,“好,我去医院看看。”他扭头看向大院里面,“替我向奶奶问声早。”
……
一大早的医院里也是挺冷清的,染蹑手蹑脚走到小燕所在的病房,轻轻推开房门。病房里有六张病床,小燕在最角落的那张,凌雅和其他病人的亲属一样拉了张小凳子坐着,趴在趴床边上睡着了。小燕在床上也熟睡着,鼻孔里插着氧气管。
染没有发出脚步声,可凌雅还是察觉到了,凌雅抬起头来整理下头发,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染一眼,染无声地笑笑。很奇怪凌雅总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知道他来了,以前有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譬如染无声无息地在夜幕下的绿化带前蹲着,在车水马龙的马路边的凌雅,能轻易察觉到藏黑暗中的他身在何处,明明哪里都是黑茫茫的一片,可她却能像飞蛾看见光一样轻而易举发现他。
怕说话声吵醒小燕,也怕吵到其他病人,两人移步到病房外面的楼梯间里。
“手术很成功,小燕的病情稳住了。”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看着窗外的凌雅先开了口,“手术费也付清了,还有很大一大笔钱在账户里存着,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那个叫赵兴宇的男人昨晚来了一趟,他叫我把这个给你。”凌雅转过身,把一台漂亮的手机塞到染的手里。
染有些发愣,赵兴宇会彻查自己这点染也知道,已经把对方当朋友了的染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他也不意外,但格斗场怎么就判他赢了呢?在那种情况下格斗场怎么分得清谁胜谁负?
他想不通,可是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如今他的思维还是如以往一般简单,但是却更粗暴了——若是有人对他不利,那只要把那些人统统击溃就好了。
就如他打擂台前对赵兴宇放出的狠话一般,若是有人把他当小毛驴了,那他会把挂在自己头上诱惑自己的萝卜吃掉,并且狠狠地踹那些人。如今这些不再是狠话,他是一只狮子,以前的他却把自己伪装成猫咪了,学着猫咪炸毛企图吓跑敌人,就是不想被逼急了控制不了而咬人……直到这只“猫咪”在濒死的时候才发现,他终究是那只若敌侵我,必定杀之而后快的狮子。
因为有些人是讲不了道理的,所有的道理都不如拳头来得直接有效。
所谓的成长,总是要有液体的参与才能发生反应的,要么是泪,要么是血。
而这颗胚芽,是吸收鲜血长大的。
……
染打开手机,通讯录里只记了一个号码,备注上写的是“赵兴宇”。染给赵兴宇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打开拨号界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接着凌雅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凌雅看了染一眼,觉得这个家伙脸上的笑容有些可恶。
“记一下我的新号码。”染笑着说。
“呵,有钱了,换新手机了。”凌雅面无表情可话里隐含讥笑。
“当然。我还能赚更多的钱,再帮你也换了,再给孩子们一人配一台……不对,要先改善大院的伙食,孩子们还在发育期间。接着再把大院谋一块好的地皮,再……”
“喂,”凌雅打断了染展望未来的想象,“你……不要去做那些违心的事情……”
“没有违心,我做的是好事。”染对凌雅笑笑。
对啊,我做的是好事,我不但能让恶人受到惩罚,还能赚到钱,这不是好事吗?又不伤害到好人又能赚钱的,这不是好事吗?对于已经坏掉的人,再造成伤害也不会如何吧?垃圾就算再被切成十多分,也还是垃圾,不会更坏了。
“不要了,不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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