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一棵大树走去,既没有因它们而停留,也没有为它们而停留。它只是一脸木讷,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周围的事情。
忽然,年轻的大猩猩王注意到了远处那个浅颜色的身影。
太阳已经落山了,树林里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晦暗,只有小受像涂过椰子汁一样白嫩嫩的,依旧清晰可辨。
银背驻足望着那个方向,他知道小受的脸也正朝向自己的方向。他兴许也是在看着自己,大猩猩想。
停了有一个苹果的功夫,银背有些恼火地摆了摆头,终于收回视线,独自爬到树上去。
受失望地坐回到草地上。
刚才那两只母猩猩不敢爬到族长的树上,只得悻悻地离开。其他大猩猩也都陆陆续续也都三两下爬到树上,啮齿小动物钻进洞穴,鸟儿飞回巢里,树林慢慢安静下来了。
小受一个人坐在地上,听到昆虫的腿在落叶上移动的沙沙声,夜行的林鸮蹲在枝头,大眼睛闪着黄色的光。
他紧紧蜷起腿,坐在一条拱出地面的老树根上,闭起眼。
小受想到了以前的日子。因为内向的缘故,他的朋友并不太多,不过知心好友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和同事相处也算愉快,每天在研究所的工作谈不上有趣,却也没有无聊得让人难以忍受。如果忽略性向问题,他实在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但是他的感情生活实在是糟糕到一塌糊涂。他的那个处了大概五年左右的男朋友,起初也是热情又体贴,日子一久,就慢慢露了花心善变的本性。
以前也分手过两次,分手过后总是没有多久,酱油攻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要求复合,拍着胸口声泪俱下地保证今后一定一心一意。结果,他许下的誓言也就像把字写在沙滩,转眼就一干二净地消失不见。
在穿越到这里之前,小受刚刚与酱油攻第三次分手。他听什么人说,如果分手三次还分不掉,就会和这个人过一辈子。他太恐慌了,怎么能和这种烂人过一辈子呢。为了躲开可能的纠缠,为了自我反省自我锻炼,他才报名参加了教科文组织的这次活动。
结果就碰到这种事。
小受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有点想哭。但是又觉得现在才哭的话,好像太傻了。吸吸鼻子,很快那种酸楚的感觉就压了下去。
爱情并不可靠。更何况和动物谈感情本来就是异想天开。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雨林里,有巨狐猴也有板角犀,但是还有那么多比他还更弱小的动物,大家都活下来了。如果要试着一个人生存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事已至此,再胡思乱想也于事无补。小受叹了口气,试着放松身体,他倚靠着树干,微蹙着眉头渐渐睡着了。
在睡梦中,银背依旧陪伴在他的身边,不再有其他的大猩猩,只有他们两个,徜徉在雨林中。身边是深深浅浅的绿色,脚下是野兽踩出的柔软小径。银背厚实的皮毛蹭过他赤裸的肌肤,温暖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隔天早上,小受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满是爬虫的地面上。他躺在一大片藤蔓和枝条交错蜿蜒的树冠之中,离地面有好几米高。身边还有一大片的树叶被压得变了形,上面还留着一丝熟悉的温度。
小松鼠从他的脚边跑过,大猩猩们也已经下了树活动筋骨。
(和动物谈感情本来就是异想天开。)
(……真的是那样吗?)
金色的光芒透过清晨的薄雾照耀在他的脸上,小受抬起手,遮住眼睛。阳光并不刺眼,但他只是不想旁边探头探脑的小鸟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不同种族,不同习性,无法对话,交流充满障碍,理解更无从谈起。在这种前提条件下,爱情简直是奢望。
但是,人与人之间,即使能彼此沟通,谁又能保证一定可以相互理解呢?知己已经难求,爱情更是无从寻觅。大猩猩虽然不懂得爱,但那份温暖与体贴,比情人最甜蜜的情话都更让人心动不已。
受顺着树干滑下去,看着银背背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在吃竹子。清晨沾着露水的竹叶一定很鲜美。他慢慢地走过去,想和银背好好“谈谈”。
小受只知道昨天银背一定又惊又怒,却不知道它到底会是什么想法。以人的角度去判断,也许银背会觉得自己欺骗了它。虽然他不是雌性的事实不会改变,但他希望能向银背解释清楚,他从来都是善意的,也无意隐瞒。
当他在银背身后站定时,感觉敏锐的大猩猩没有转过身,却也察觉出来者的身份。它挪动着巨大的身躯,往前面蹭了蹭,拉开了一点和小受之间的距离。
受抿了抿唇,继续靠过去,还把手轻轻搭在了银背的肩上。大猩猩似乎是很懊恼地摇了摇头,鼻子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喷气声。但是,他没有继续移动,却也没有转身看向小受。
奇怪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张开了一张网,受缓慢地将整个人都依靠在银背宽阔的后背上,他的脸蹭着柔软的银灰色毛皮,动作里透出十分的亲昵。如果换了其他对象,内向的小受肯定不会这样,但如果是银背,哪怕是再多的讨好,小受也可以毫无顾忌地表现出来。
银背对他很好。虽然是一只大猩猩,但是几乎就是除了父母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猩)。小受是这样认为的。他没有什么本领,也全无可以回报的东西。他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轻柔的抚慰而已。
过了很久,银背才又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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