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已经偏斜,天色渐暗,张军不免有些焦虑,目前的行进速度比预想的要慢得多……
高猛见他蹙了眉,明白他的心思,遂拿起装备,“走啦,兄弟,看咱们今天能不能走出去?”张军笑了,站起身来,拿好装备,“好嘞,冲啊!”率先钻进了灌木林。
热带和温带的灌木林不一样,一株株长跟小树似的,纵横交错密密匝匝挡着去路。地上草不多,苔藓倒长得挺疯,走在上面湿滑得很,一不小心就摔一跤,根本跑不起来,只能把着树枝小心翼翼地往前出溜着走。
好不容易蹭出林子,天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暗了下来。抬头看去,滚滚乌云正伴着狂风从远处压顶而来,才片刻功夫就黑压压地铺满天空,伸手不见五指了。
愣怔间,一道歪歪斜斜的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破天幕,照亮了彼此的脸,紧接着一声霹雳传来,豆大的雨点便倾泄而下。两人不约而同伸出手拉着对方退回林子,怎么着躲在里面总好过无遮无拦任凭雨打风吹强吧?
……
狂风刮得整个林子沙沙作响,不时能听到树枝折断的咔嚓声。脚下的水都成了溜儿,眼看着就没过了脚面,远处似有隆隆之声不断传来。张军凑到高猛耳边大声喊:“不能在这儿呆了,得出去,山洪要来的话我们就完了!”“好!”高猛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声回应。
张军拿出狼眼灯,先向林子外照射,查看了下外面的地形。太好了,真乃天不亡我——前方大约100米处有一棵巨大的乔木,枝粗叶茂,无数的气根垂下深扎入泥土之中,蔚为壮观,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独木成林了。
不及多想,拉着高猛的手就往外冲。狂风裹夹着瓢泼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疼,人也被吹得走不成直线。要不是拉着手,怕是真要被风刮跑了。
水位不停在涨,到树下时已经没到小腿了。张军给高猛照亮,让他先上。树冠很密,雨透过的不多,树干没怎么湿,比想象中要好爬得多。看他爬到安全位置靠着树杈站稳了,张军这才用嘴叼住狼眼,噌噌噌,几下也爬了上去。再低头看时,前面的林子已经就露个尖了。水流湍急,翻涌而过,一阵后怕,好玄。
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才跟狂风说好了似的一起渐渐停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天空有如水洗一般,显得格外透亮。几颗星星透过枝叶的缝隙眨巴着眼睛顽皮地跟他俩打着招呼。
“嗨,没什么大不了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吧。”高猛喃喃地嘟囔着,搂着一条枝干沉沉地睡去了。
树干粗大,分叉处就象把小椅子,靠坐着还蛮舒服的。嗯,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挺多明天泅渡就是了……想着想着,张军也和着高猛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噜进入了梦乡。
……
清晨,一阵清脆欢快的鸟鸣声唤醒了两个沉睡的人。
“啊!什么情况!”高猛惊喜地大呼小叫,忘了是在树上,起得太急,差点没从树上栽下去。张军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顺着高猛的大胖手往下一瞧,也惊得一下坐直了身子。
水竟然退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诶兄弟,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猛拉着张军的衣袖摇晃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活脱一个天真的孩子,也不知他这一向自称大哥的威严都哪去了。
张军低头思考了一下,说:“这里应该有条地下河,平时在地下不会怎样,可能是昨天雨太急太大,水位暴涨才导致河水倒灌泛滥。现在雨停了,就又回落了吧?”“哎呀,肯定是这么回事,肯定是!兄弟你真是太博学了,什么都懂,简直就是小诸葛,不对,是赛诸葛!”高猛挑着大拇指,不遗余力、发自内心地夸奖自己的兄弟。
受过特殊训练年轻人的体力就是不同凡响,两人愉快地吃了点肉干,喝了点水后,浑身又全是力量,满血复活了。
此时的气温还没升得太高,对于经历了蒸笼屉感觉的两人来说,现在这点湿湿热热已全不在话下。
麻利地下了树,路也似乎顺了起来。出了这独木之林,没多远就见到了崖壁,终于要走出裂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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