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里,黄师爷紧皱着眉头,看着杨凡,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这六大书吏还真是不好惹啊!”
杨凡见黄师爷这般忧愁,忙道:“出了什么事?”
黄师爷道:“董大人当日力排众议,提拔你做了这么个副班头,一则是要报你青龙山下之恩,二来也的确如你所说,这衙门中到处都是六大书吏的人,董大人没个心腹人,那可不成!”
杨凡道:“敢是六大书吏给董大人出了什么难题不成?”
黄师爷点头道:“正是如此,出县城四十里,有一个村庄,叫做毛家庄,这庄子里大部分都是姓毛的,也有几百户人家。近三五年来,这毛家庄一直抗税!”
杨凡奇道:“区区一个村庄,竟敢抗拒皇粮国税,难不成背后竟是六大书吏捣鬼吗?”
黄师爷摇头道:“到底怎么样,老夫也是不得而知!”
杨凡倒吸一口冷气,道:“连黄师爷你也打听不出来吗?”
黄师爷点头苦笑道:“这六大书吏把持县政数十年,势力至深,老夫这两日来在县衙内外多方打听,所问之人,要么支支吾吾,要么推三阻四,不肯明言!”
他看了看杨凡,道:“前几日户房的袁书吏拜见董大人,说这毛家庄已经数年没交皇粮,周遭数个村子见了也颇有不平之意,若是竟然群起效尤,那今年秋天的皇粮国税只怕更加难收了,因此他向大老爷建议,要派县里的快班衙役前去弹压,务必将前几年拖欠的税银收了上来。”
杨凡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当场问问,为何前几年的税银收不上来?”
黄师爷叹道:“老夫又何尝没问过,那袁书吏只道这毛家庄民风剽悍,极是难惹!”他看看杨凡,郑重地道:“老夫知道他们这是故意给咱们出个难题,如今你这班头只不过是副的,而且还是代理,若是你竟然无功而返,只怕这六大书吏便要群起而攻,到时候不但你这班头做不成,便是董大人也要给这六大书吏架在半空中了!”
杨凡点头道:“这帮书吏果然狡诈,瞅准了咱们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摸不清楚状况,才下了这个绊子!”他眼珠一转,道:“不过黄师爷放心,小人到底不会叫你与董大人失望,看小人到时候给他们几个耳光,也让他们清醒清醒。”
黄师爷喜道:“如此最好,若是你这事办得漂亮了,我便去董大人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到底将这副、代理几个字去了!”
杨凡辞别黄师爷出了南书房,见老鸟正在门边等候,将他拉到一边,仔细询问这毛家庄的事情。
老鸟挠头道:“小人之前都在县衙中做皂班衙役,于这毛家庄的事情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听闻这毛家庄早年间曾与邻村连年械斗,是个极剽悍的村子,这几年倒也没听到什么,似乎安静了许多!”他见杨凡烦恼,笑道:“班头何必烦恼,你怎么忘了胡老道!”
杨凡一拍脑袋,果真果真,那老道在阴阳署中靠着一张巧嘴通吃四方,于这般事情最是明了,当下扯了老鸟两人来到阴阳署中。
那胡老道正在阴阳署中给人择日,见杨凡面色沉重,忙叫来手下学徒来替了,自己引着杨凡来到后面静室中,听了杨凡的讲述,胡老道皱眉道:“这事倒当真有些难办!”
杨凡急道:“难道连你也不晓得其中的奥妙吗?”
胡嗔摇头道:“正是因为知道,才说这事难办!”
他使一个眼色,老鸟便出了静室,在外面将门掩好。胡嗔这才低声道:“要说这一条计策,果真狠毒!只因这毛家庄,与班头你也算是有仇的!”
杨凡笑道:“你这老道又来乱扯,我便与六大书吏有些不睦,与旁人又有什么仇怨?”
胡嗔道:“班头难道忘了你这职位是怎么来的吗?”
杨凡歪着头想了一会,疑惑道:“难不成这毛家庄与青龙山的山贼有什么瓜葛?”
胡老道点头道:“与毛家庄一水之隔,有个村子叫殷家庄!”
杨凡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当日龙二口中曾叫这青龙山的头领做“殷大哥”,忍不住“哎呀”一声,惊道:“难道青龙山的匪首便是这殷家庄的?”
胡嗔点头道:“正是,这殷、毛两村中间只隔一条清水河的支流,要说这两个村子所占的土地,那是清水县最好的,因此这两户人家自来势力也很大,当年甚至有与六大书吏家族分庭抗礼之势。那河水在好年景时倒也足够两村村民取用,若在干旱年景时,便只是一条小河了,要浇灌一个村庄的农田还有不足,更不要说这河水两旁道两个村子都指望这点河水。”
杨凡点头道:“想是当年两村械斗便是为此!”
胡嗔“嗯”了一声,又道:“那时这两个村庄连年械斗,连官方也禁止不了,加之那时正是乱世,咱们清水县又在边境,便是粗安,大老爷已是谢天谢地,谁敢去惹!”
杨凡道:“想是这殷家庄在械斗中吃了亏的!”
胡嗔点头称是,道:“杨班头真是玲珑七窍,一点就透!当年这殷家庄也算诗书传家,书生倒有几个,打架却不是对手,这几年打下来,可说是家家穿白,户户戴孝!据说这青龙山的头领叫做殷猛,当年是殷家庄中一个不肖的子弟,专爱偷鸡摸狗,在江湖上厮混。后来在械斗中,他父兄俱给毛家庄的人打死,他一怒之下,变卖了家产,寻了几个狐朋狗友啸聚山林,占了这青龙山,才成清水县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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