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耐性的人,曾经这么耐心地陪她等公交车,这么耐心地。
只是忍不住会有几秒的失神。
她现在还能这样跟他说话,还能这样听他开玩笑,可是,她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明天?
等了许久的那一路公交车,终于开进车站。
“好了,你的车终于来了。”钟徛拉她走向公交车,“小心一点,注意保管东西。”
“钟徛。”展若绫忍不住停下脚步叫他的名字。
他侧过头,“干嘛?”表情带着一丝凝重,漆黑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没什么。”展若绫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想再看看你的笑容。
明净的笑容,像小孩子一样纯洁的笑容,天真无邪的笑容。
可是你这个时候,突然变得这么成熟,哪里还有那种小孩的样子?
他突然笑起来,“展若绫,你……”却没有说下去,笑容下的表情竟然带了一分无奈。
“再见。”展若绫踏上公交车,突地转身补上一句:“还有,谢谢你!”
钟徛微微一笑,举起手向她挥了挥。
车还没启动,展若绫站在车厢里,注视着车窗外那个黑色的身影,鼻子一酸,泪水再度溢出眼眶。
展景越回到家,放下包就走进妹妹的房间。
展若绫是住宿生,平时都在学校宿舍住,只有周末才回家。出了车祸后,妈妈在展若绫的房间进行过一次比较大规模的整理,很多东西都被收进杂物房了。
房间的布置非常简单,书桌上放着一个钱包。
展景越思忖片刻,打开钱包。钱包里面放着一张照片,彼时尚在读初中的展若绫站在两个男孩中间,笑得愉悦。
他坐到椅子上,看着那幅照片,良久不语。
听到从玄关处传来响声,展景越将钱包搁在桌子上,站起来走出房间。
到了客厅,就看到展若绫风尘仆仆地站在玄关处,眉宇间丝毫不见忧伤,甚至带着几分平静。
展景越虽然在手机里已经听妹妹说过一次,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问了一遍。
“除了流鼻血还有没有其它的症状?你有没有晕倒之类的经历?”
“没有。只有流鼻血。”
展景越眉头紧锁,“你上次去医院复诊是什么时候?那时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三月份,医生什么也没说。”
展若绫在车站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跟哥哥说话的时候也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一回到家,对着自己的哥哥,蓦然想起一个人,眼角一热,泪水开始充溢在眼眶周围。
“哥哥,老天是不是在惩罚我?”展若绫哭着说道:“它是不是觉得我害死了阿望,所以让我得血癌?”
展景越心疼地搂住妹妹,只能不断地安慰道:“不是!阿望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他是失血过多死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了保护他,不是把自己的腿都摔断了吗?还把肩膀弄成那个样子……”
展若绫哭得声嘶力竭,“不是,不是!如果我早一点看到那辆车,阿望就不会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不关你的事!”展景越斩钉截铁地说,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妹妹,只能机械地重复着:“阿绫,你听着:阿望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
展若绫抽抽噎噎地哭着,过了很久,闷着声音吐出一句话:“哥哥,我想阿望了。”
她想起两年前的国庆假期。那个时候,展景望刚升上小学五年级,缠着她要买新的文具。于是她带着他去了附近最大的书店。
可是,那个笑起来一脸无邪的弟弟,就这么葬身在那场车祸中。
她再也看不见他了。
“嗯,我也想他。”展景越摸了摸妹妹的头,哑着声音回道。
展若绫哭累了就睡了过去,展景越走出房间,爸爸妈妈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展妈妈双眼红通通的,明显哭过了。
展爸爸拧着眉头不停地抽烟,见儿子走出来,问道:“阿绫怎么样了?”
“睡着了。”展景越走到沙发上坐下。
展妈妈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抹眼泪。
展景越望了展若绫的房间一眼,说:“爸、妈,我觉得我们带她去医院再检查一遍。我听了阿绫的话,觉得她不像得了血癌,她跟我说上个星期流过鼻血,可是我记得她小时候就经常流鼻血,姑姑的病和去世可能给了她一点影响。还是赶紧找个时间带她去一间大医院再检查一次吧。反正我就在广州读大学,那里好的医院也多的是,而且都比较可靠,过几天刚好是周末,让她再去检查一下吧。”
“如果检查出来还是血癌呢?”展妈妈忧心忡忡地问。
“到时再说吧。而且幸好她不是独生女,我是她哥哥,即使她最后证实是血癌也还至于没得救。”展景越皱着眉头,果断地说。
他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不过,她说起检查报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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