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门外方向,如墨的眸子没有一丝毫光亮。
青衣忐忑,不知他是否察觉什么,被他抱在怀里,不敢转头去看他此时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听他道:“就要天光了,睡吧。”
她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他和以往一样带了琴,抱了诺诺到湖边,她弹琴,他舞剑,日子既过得平淡,又充实,然到了晚上,他却是将她揽在怀里,一晚也不肯空闲地索要,在她神智迷糊之际,贴在她耳边道:“再给我生个孩儿,如何?”
她身子猛地一僵,抱着他一动不动。
他象是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抚摸着她敏感的身体,又开始准备下一轮的缠绵。
而她再是承受不了他的频繁索要,仍是与他抵死地缠绵,只恨不得能将自己融进他的身体,生生世世地与他胶在一起,无论是身还是心。
七日后,是他重铸战剑的日子。
这天,他将小龙儿从小兔仙手上接下来,绑在背上,才走进铸剑室,沉声道:“诺诺,你以后也是要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要杀敌,少不得要一把好剑。今天爹就让你看看,怎么铸一把好剑。”
青衣提了茶水进来,看了看他背上的小龙儿,眸子涩黯,他终究是听见了她和太婆婆说的话。
那夜,他听见外头异动,就知道了有不速之客来访,那些话,他是有故意说给他人听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外头来客与青衣无关。
然青衣起身,将他心里的那点希望击得灰飞烟灭,青衣与太婆婆的那席话,更让他刚暖的心,重新坠入冰窖。
好在青衣并未答应她那太婆婆。
否则他真会一剑杀了那老太婆。
他从来不会怀疑青衣会伤自己的孩儿,但他得防,防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所以才将诺诺接到身边。
残剑重铸,剑中残余的灵根会重新激发,虽然不能再如过去一般,却强过如今残剑之威千千万。
七七四十九日,眼见战剑将到出炉的关键时刻,外头传来玉帝太子的冷笑声,“你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徒劳。”
应龙幽眸一沉,冰冷一片,转头看了一旁煮茶的青衣一眼,一言不发地出去。
童佬得了彻底毁他战剑之法,不会没有作为,玉帝太子必然会来。
现在诺诺在他背上,他没有可以什么可以害怕的。
他只希望青衣当真没有骗他,当真再也不会离开他和诺诺,再不会随外头那人离开。
青衣迎视着他的眼,出奇的冷静,轻声道:“茶还有一刻钟就好。”
他轻点了点头,“我不会等茶凉。”v
260 因果(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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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垂眼专心煮自己的茶,“如果你被他杀了,这茶可真要搁得凉了。”
应龙傲然一笑,“茶斟好等我。”
青衣默然,直到他出了铸剑室,才抬起头来,清亮眼被决然地痛楚生生地划开。
她井井有条地煮水,辗茶。
做好这一切,望望铸剑炉,流光回转再有片刻便是剑成出炉之际。
再望窗外,应龙仗着绝好的身法处处抢快攻击玉帝太子,占着上风。
但玉帝太子手拿神器,虽然暂时被应龙的诡异身法击退,但他要想击毙玉帝太子,定会被玉帝太子的神器反噬,而他的剑又被毁去,没有可以抵抗玉帝玉子的神器最后的能量释放,也难逃一死。
青衣轻抿了唇,他存着与玉帝太子一败俱伤的念头。
他根本没打算,再饮她的茶。
青衣看到这里,平静得心无波澜,提起茶壶,如同他就在身边,仔细地斟好茶,漫步踱到炉边,见炉里剑光冲天,而应龙一招杀招向玉帝太子直劈出去。
忽地唤了一声,“萧郎。”纵身向铸剑炉纵去。
刹时间,猩红的火光扯破了漆黑的夜空,也炙痛了青衣赤红的眼。
浓烟夹杂着浓稠的焦臭熏得她几乎窒息过去。
青衣知道,她魂飞魄散后其中六魂被剑气所吸,化作这柄战剑的剑灵,而另一魂将化在八荒之中。
应龙听见叫唤,回头,只见银亮的剑光冲出铸剑室,直指九重天。
刹时愣住,玉帝太子一掌拍向他胸口,他也不知闪避,那一掌重重在击在他胸口上将他拍飞出去。
他跌落在地,反而回过神来,不等玉帝太子再次攻来,就地一滚,跃身而起,顾不上胸口的痛,飞跃回铸剑室。
看见已经被万年炉火吞噬的青衣,脑子‘嗡,地一下,翻身进炉,只焚得皮焦肉烂却只抓住她最后的一脉残魂。
火光中,青衣看见那张极俊雅致的清峻面庞,是让她爱极又恨极的男人,他好看而薄凉的唇边浮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他望着她散魂中最后的身影,怒极反笑。
青衣含笑看他,唇角却浮现出一抹畅地意的笑。
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冷清噪声,‘青衣,这就是你想要的?‘
青衣微仰着头,看着那张让她无法割舍脸庞,‘是。‘
紧随他进来的玉帝太子看着铸剑炉中的二人怔了。
另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进来,却是青衣的母亲月娘,月娘被眼前的一暮惊得呆了哆嗦着唇,“青衣……”
应龙兀然一笑,一指身后玉帝太子,“你宁肯死,也要阻我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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