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奇还未走拢,师慧忽开门而出,直奔屋后,显然是听见了树上的动静。
只听师慧在树下大声喝斥道:“是谁在树上,再不下来,我就要喊抓贼了!”
见被发现,树上的人噼啪连声狂折起桑枝来。
师慧便在树下大喊起来,那人忽从树上一纵下地,手里抱着一大捆桑枝,对师慧低喝道:“不许喊,再喊杀了你!”
师慧哪里肯依,扑上前要抓住那人。
那贼恼了,一脚将师慧踹倒在地,便欲抱桑而逃。
此时,方云奇已飞身赶至,一拳便将那贼击倒在地,谁知那贼人倒地后顺势一滚,竟翻身就跑,不管不顾的样子。
方云奇哪容他逃脱,一个起落纵到他前面,闪电般旋转身子,长臂一展,便擒住那贼人。
贼人还欲拚死挣脱,方云奇心头火起,劈脸就是一掌,那人大叫一声,终于放弃想逃脱的念头。
方云奇将贼人拖到茅屋门口,师慧也早已从地上起身,回屋拿着油灯出来。
一看这个被逮着的贼人,方云奇和师慧都愣住了,此人竟是与方云奇一起回村的萧劲锋。
方云奇忙将萧劲锋扶起来,见他鼻孔还在流血,显是自己刚才那一掌所赐。不过好在并未用力,否则他的鼻梁早断为几截了。
方云奇忙叫母亲回屋拿来毛巾,让萧劲锋擦拭血迹,不解地问道:“你为何半夜三更跑来偷折我家桑枝?
“你若需要此物,只管明着来取即可,何须这么偷偷摸摸的,闹出这样的误会。”
萧劲锋面白如纸,充满怨毒地看着方云奇和师慧,却不说话。
师慧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试探着道:“是不是萧太太病情加重了,需要这东西?”
方云奇觉得很奇怪,道:“你母亲若病重,你应去镇上或县城抓药嘛,要这桑枝何用?”
说话间,萧劲锋的鼻血止住了,他扔掉毛巾,恨恨地对方云奇道:“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关键时刻回来,坏了我的大事!”
方云奇面色一凛,声音低沉地道:“你踹我母亲那一脚何等凶狠,如此作为,到底是何居心!”
萧劲锋见方云奇情绪变恶,自度踢伤了他母亲,弄不好这丑八怪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便道:“我母亲病情十分严重,普通大夫已难以医治,我大哥与堂侄们便请了一位远近有名的仙娘来治,神药两改,但需趁夜取一些桑枝做药引,不能被人撞破,方才有效。”
师慧叹息一声,无言回屋去了。
方云奇安慰他道:“要不你再去别家折点,应是一样有效。”
萧劲锋不理他,踽踽而去。
方云奇回到屋中,见母亲表情痛苦地靠在床头,额头的汗珠涔涔而下。
云奇大惊,忙问道:“妈,萧劲锋那一脚伤您哪儿了?”
师慧捂着胸口道:“他那一脚正好踹在我心窝上,现感到这里很是疼痛。”说完,竟**了几声。
方云奇立时变了脸色,对着门外骂道:“这该死的萧劲锋,竟然迷信巫师之言,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见儿子在屋里如困兽般焦躁地转来转去,脸色铁青,师慧怕他想不开,生出什么事来,便忍着钻心的疼痛道:“你不要责怪萧劲锋,他也是为母求药,为了孝道。
“再说萧太太一直对我关照有加,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万不可因今晚之事,坏了两家情谊!”
方云奇虽心中难以放下,但不愿违拗母亲之言,忙点点头。又见母亲痛苦之情越来越厉害,便道:“妈,我连夜背你去县城找个大夫看看,可不敢耽搁了。”
师慧道:“明日你上山去找你师父求些草药来擦一擦就行了,哪用去县城。”
见母亲坚持,方云奇只得依她所言,第二日一早便上山,向师父禀明事由,求赐草药。
黄眉师太到药房亲自配了汤药交给徒儿。
方云奇拿回家给母亲敷饮两用,至晚,师慧的胸口疼痛终于减轻。
见师父的汤药见了效,方云奇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第二天午后,又有两位师姐奉师父之命,送药下山来,师慧敷饮之后,疼痛更轻了。
忽有同村人来报师慧,萧太太去了。
师慧大惊,不禁伏被痛哭。
方云奇怕母亲伤情加重,苦劝不住,只得陪着流泪。
过了很久,师慧才止住悲声,靠在床头上捂着胸口直喘气,对云奇道:“是我对不起萧太太,早知是她儿子来取药,说什么也不出去惊动他,随他取去便了。”
方云奇道:“巫师信口雌黄,一把桑枝怎能治病,母亲不要自责。”
师慧道:“我胸口又疼痛起来,不能下地行走,你替我先去萧家看看,待明日我好些了,我再登门去送送萧太太。”
方云奇领命,来到萧劲锋家,果然院门上黑幔大张,高高的招魂幡下,披麻带孝的萧家子侄们进进出出,正在操办丧务。
方云奇进到院中,见萧劲锋头顶白布,面色戚惨地跪在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前。
云奇上前轻唤了一声:“萧大哥,节哀!”
萧劲锋抬头见是方云奇,陡地怒喝一声:“你这个丑八怪,谁让你来的,马上给我滚!”
萧家子侄们见此,纷纷围拢过来,见是方云奇,便也都往外轰他,但都知他的手段,并不敢过分相逼,只是恶言喝斥。
方云奇见呆下去无益,便退了出来。回到家中不敢告诉母亲实情,只说是萧家上下正在筹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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