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飘至他面前,扔掉匕首,合掌念道:“阿弥陀佛,愿你早死早超生吧。”
便缓缓举起手掌,只待一落下,男子天灵盖便会应声开裂,一命归西。
男子此时酒全醒了,面色如纸,全身啰嗦,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这千钓一发之时,师慧突然奔下床,跌跌撞撞扑过来跪在师父面前,流泪恳求道:“师父慈悲!
“他毕竟是我儿子的生身父亲,只要他从今往后不再来纠缠于我,就请师父饶他一命吧。”
那男子满面羞惭,赶紧忍着巨痛爬起来,也跪在师太面前,叩头求饶。
床上啼哭的婴儿此时也停了哭声,身子虽不能动弹,但在灯光下瞪着溜圆的眼睛乱转,似乎也在等待师太对他父亲的生死决定。
师太顿生恻隐之心,心头一软,扶起师慧叹道:“当初为师将你逐出师门,原指望你能憣然悔过,清心寡欲,了此一生。
“却怎的仍与这污你清白之人纠缠在一起,真打算永世坠入阿鼻地狱啊!”
师慧流泪道:“这无赖子当初虽是对弟子用强,但不幸却令弟子身怀有孕。
“师父赶弟子出山门,弟子不敢有半句怨言,本就是弟子遭遇此劫,令师父与佛门蒙羞。
“弟子原也打算在这山下耕种度日,无复他念,可这无赖子却只管来缠磨,亦是弟子心魔未除,总被他拖入无边之劫。
“因念他毕竟是弟子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弟子也不好强推,方有今日之难报。
“现今弟子心意已坚,请师父将这畜生逐出山村,弟子自此将虔心念佛,抚养幼子,再不与他相见。
“万望师父怜悯,成全弟子!”
见师慧说得甚是可怜,也颇有情缘道理,黄眉师太虽心头浩叹不已,却又感到自己并无力量来超渡弟子脱离苦海,福报祸延岂由人,只能任她去吧。
想到这里,便神色一敛,威逼着仍跪于地上的男子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那男子到也乖巧万分,颇会识人眼色,见师太似有放过自己之意,便立马恭敬答道:“我叫戴春望,家住离此百十里地的戴家庄。
“我已知错,望师太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对她们母子的生活我自会安排照料,也不会再骚扰她们,请师太相信我。”
黄眉师太道:“既如此说,我且信你一回,如若让我知道你胆敢再来纠缠,我便去戴家庄捉你回来,新旧之账一齐算,恐怕你就再无生理!”
戴春望忙不迭答应,在黄眉师太凛凛的目光逼视下,战战兢兢起身,对师慧道:“我回家后每月会派人按时送来粮米。”
便转身出了茅屋,头也不敢回,一路只顾狂奔而去,待天色大亮时,竟来到一个陌生之地。
戴春望此时只觉腹中**难耐,四下里却不见一户人家,心中未免焦躁。
往前一望,晨光中似见远处有一座集镇,不禁心中大喜,道:“看来总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遂发足直往镇上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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