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好,搁在杯子上方,甚至连毛巾也叠好,放在了我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
我快速刷好牙,往脸上胡乱的拨水几下,擦好脸后,将毛巾搁到原来的位置。
那个原本有点生锈的不锈钢横杆,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北北换成塑料横杆,梦幻的粉红色,我最爱的颜色。
“依依,可以了吗?”北北的声音不高,却从客厅清晰的传到洗手间里。
因为,我们的家,只有五十个平方大。
而且,是租的。
“好了,好了!”我放下梳子,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七点三十分,确实该出发了。
跑出去,看见北北已经一手提着,一手提着早餐,等在房门外。
“下次我起早一点!你会不会赶不上上课的时间?”我的语气很内疚,表情却有点不知悔改。
果然,是被宠坏的小孩。
“没关系,我开快一点就可以了。”
他对我,永远是宠溺、耐心的。
“那快走拉!”我从他手里背起来,顺势挽住他的手臂,哼,怎么霸住我最甜蜜的位置呢。
他由着我,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爬下了五层楼梯,我们走向了停在路边的白色赛欧车。
等待着他开车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眼敛下,有淡淡的阴影。
“昨天晚上,你又没有睡觉?!”我蹙着眉头,表情不舒服极了,其实,我是太心疼他了而已。
“有份教授的专业报告要赶一下,医院有些临床见习心得要写一下,太专注了,没留意,就天亮了。”他帮我扣好安全带,口气依然很矜淡。
他又熬夜?心里不舒服极了,对,医科学制七年,现在是第六年了,功课是相对很繁重,但是,那些功课布置的时候,教授都是考虑到了学生的作息时间了啊,因为北北……为了房租、为了水电费、为了我那一柜子不断在增加的新衣服,甚至为了养这辆车,不停的在打工、家教中消耗自己所有的休息时间。
他很忙碌,很忙碌,结婚快两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舒适的睡个懒觉。
“北北,我也去打工好不好?”我央求着,不只一次。
“不行!”他断然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行?!我的同学也有很多在打工啊!你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我的声音在扬高。
“我不喜欢你半工半读。”开着车,他的音量没有一点起伏,依然温温的,却代表话题结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停车!!”我生气的尖叫。
他没有停下来,当我是个在闹别扭的小孩。
“我叫你停车啊!!我要去搭公车!!买什么车啊!搞得你这么辛苦,我受不了了!!”尖锐的叫着,眼眶里有泪在飙飞。
我的北北,应该是舒适的坐在大房子里,当着他的大少爷,而不是现在这样,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又闹什么情绪啊?”他将车停在路边,哑然失笑,语气就象对话的是没长大的小孩。
“我要去搭公车!不要坐你的车!”眼泪滴答滴答,大颗的在掉。
唉,我扁着嘴,委屈的样子,确实很象小孩子在无理取闹。
“又哭?”他在笑,很疼溺很疼溺的笑,“怎么越来越象小孩子了,我的依依怎么越来越长不大了。”
确实,这两年,我越来越象小孩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已经完全不懂得掩饰情绪。
也许,潜意识里,我是希望自己永远长不大,因为成长的代价,可能代表他安心的离开。
“我要去搭公车!”抽涕着,我,打开车门,就准备下车。
手,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拉扯住。
“你忘了一年前那个公车sè_mó了?!你想再害得我几天吃不下,睡不着?!”语气依然是温和的劝慰,他的脸色却有点微沉下来,代表,他有点不高兴了。
对!就是一年半前,那个公车sè_mó,在公车开到位于郊外的学校附近时,威胁司机,准备对车里的女学生进行施暴,很倒霉,我就是他挑中施暴的第一个对象。
“又没被强暴成功……”我的音量很低,明显的有点底气不足。
“你说你那时候受了多少伤?!整个脸都肿得跟猪头一样,身上都是淤伤!如果你不是反抗的这么激烈,连命都不要了一样,那个司机会鼓起勇气救你们?!”每次一说起这件事,他的语气就会开始激动,神情怒得想杀人,“妈的,别提了!”重重的忿忿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贯优雅称誉的北北,居然说脏话。
那次以后,北北就拿余下的积蓄买了车,坚持送我上下课,即使再忙,也从来没有落下一次。
也正因为买了车,我们都是学生,所以,北北的生活在不停的打工中度过。
“北北,别生气、别生气……”他一生气,我的心就慌成一片,哪还管刚才的小孩子脾气啊。
“回来!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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