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喜欢!」成萸这一惊非同不可。
「可是哥哥对你很好耶。」符瑶用力强调。「比对任何人都好。看,他上学只肯和你同车,每一天放学去师父那里也一定要拉你去等他,他还送你一个印章!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主动送人印章,连我爸我妈,不自己开口讨的话都拿不到呢!」
「那是他刻坏不要的!」她重重强调。
瑶瑶怎会有这样的误会呢?她对符扬?上帝!成萸脸蛋一阵红一阵白。
「不是就不是,你干嘛一副惊吓的样子?」符瑶不禁好笑。
她当然不会明白,成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摆脱符扬。
「我不喜欢人家拿这种事乱说……」
长大之后的符扬,虽然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对她又推又打,脾气却数年如一日的坏。高兴的时候不见得会说,一不高兴绝对又吼又骂。有了她这个乖乖听话的「小奴隶」之后,更是投其所好。她又不是天生犯贱,若非情势所逼,谁愿意这样屈辱自己?
偏生成渤现在还在读大三,完成学业之后要服两年兵役,在未来的几年里兄妹俩都没有自立的本钱。她暗暗叹了一声,对未来感到愁眉不展。
房门突然被推开。
「你好了没?」说曹操,曹操到!
「啊——死符扬!臭符扬!这里是女孩子的房间,你有没有搞错?进来之前也不会敲一下门。」符瑶连忙把被子拉到胸前围住,一副衣衫不整而他闯进来的样子。
「你不去换制服准备上学,耗在成萸房里做什么?」符扬不爽地回冲妹妹。
十七岁的他已经长到一八一,全身晒得黝黑,眼神凛冽锐利,身材高大威硕,完全不像人们想象中学艺术的人该有的苍白、瘦弱、飘逸。尤其这几年学习雕刻下来,他动不动要搬动一些巨木素材,又或者上山下海找一些中意的印石,结果就是原本魁梧的骨架上长出层层的坚实肌肉。如果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他可能是全世界最不像艺术家的艺术家。
「要你管。」符瑶在棉被里小心翼翼把情书藏回衣服底下,才敢下床。「好了,我要回去换衣服了,小萸,你要等我一起出门哦。」
「嗯。」
符扬凝住她,清曼晨光投进来,将她笼罩在若有似无的光圈里,染得一身的清晖,他锐利的眼眸变得深黑专注。
「快一点。」他终于说,口气比起跟妹妹说话,简直柔软了不下十倍。
「我已经好了。」成萸对他的改变没有什么感觉,连忙背起挂在穿衣架。
「如果你赶时间可以先出门,小萸可以搭我的车去学校。」符瑶乘机开条件。
「成萸跟我一起走。」符扬表情和语气一样酷。
「小萸从小学就是坐我的车一起上课的,干嘛上了国中你就把她抢到你那一车去?莫名其妙!你现在念的是高一,这位大哥,高、中、部耶!我们两个都是念国三,小萸跟谁一起走比较顺路?」符瑶有机会就喜欢跟哥哥唱反调。
符扬连吵都懒得跟妹妹吵,直接拉过成萸的手往外牵。
「走,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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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到两人就读的国高中约莫需要半个小时,一上车符扬便里的宣传简介,细细阅读。肖似母亲的五官仍然一贯的矜贵,一贯的酷傲。
「那是你『金石个展』的dm吗?」成萸随口问道,以为他在读自己在市立美术馆个展的宣传手册。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符扬扬手让她看看自己手中的dm,再顺手帮她把左鬓滑落的乌丝别到耳后去。
原来是下个月要来台湾巡回的「国际艺术雕塑节/亚洲巡展」。
「你以前虽然开过几次画展,这回却是第一次的金石印刻和木雕个展呢!」她轻轻提醒。
「那种事有什么好关心?」
即使台湾艺术圈正为这位「天才少年雕刻家」震荡不已,而且也引起了邻近国家艺术圈的重视,他只觉得是一群无聊人士在附庸风雅,毫不值得兴奋。
说他外表很不「艺术家」,他的内在却又极为此道中人。他有一套自己的标准,行诸于「符扬的世界」,而超出这套标准以外的事,他从来不关心。这种自我中心、唯我独尊的性格,多年来从未改变过,也从不觉得有必要为任何人改变。
某方面来说,符扬也有傲慢、让人不得不把他捧在手心上的本钱。
虽然他接触篆刻和雕塑的艺术只在近两年而已,可是他别出心裁,以学习多年的绘画技巧为根基,及两年略有小成的书法,将篆印之道结合绘画,形成一门新的领域。由他设计出来的印石,既有中规中矩的文字书法,也含风格独具的版画之形,乃至于后现代风潮的图象,创意之丰,技巧之精,令人惊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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