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观侧头看了颜绾一眼,“自然没有,”顿了顿,他转回了视线,“我从前待人……似乎过于武断。”
从前他只以为,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是非之间不会再有第三者。自打见到张敞的第一眼,他便已为这位并州刺史贴上了“趋炎附势”的标签,甚至不愿与他多言一句。
而经过此疫后,他虽并未对张敞有多改观,但却是已经有些动摇了。
难得能听见耿直的肃王殿下反省自己,颜绾诧异的挑了挑眉,但却也并未多问,“张大人一直对根雕情有独钟。我曾听人说,有钟情之物的人,心肠不会是硬的。”
有了钟情之物,心里就有了柔软。
心里的柔软,是盔甲,也是破绽。
无暇最先看见了门外的颜绾,眸色微动,放下了手中的药碗便走了过来。
“小姐。”
没有什么多余的问候之言,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颜绾扬唇,“我没事了。”
像是看见无暇就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头,小声问道,“如今城中的疫情已有好转,殿下……是否应该开始着手调查那日滋事之人的身份了?”
闻言,棠观眉宇微凝,面上也掠过一抹冷色。
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颜绾微微瞪大了眼,“莫不是那人又服毒自尽了?”
“未曾服毒,却也不肯多说一个字。”棠观沉沉道。
颜绾抿了抿唇,犹豫着说道,“不如……让我试试?”
“你?”棠观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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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将那滋事之人关押在了雁城府衙的地牢之中。
地牢里阴暗湿冷,颜绾刚一走下石梯,便感到扑面而来一阵寒意。
“小姐?”无暇从身后扶住了她,嗓音泠泠却是询问的口吻。
她此番来“逼供”,特意带上了无暇。毕竟无暇是死门门主,对于审讯逼供这一出还是极为擅长的。
万一自己没得手,或许无暇可以。
“无妨。”她朝无暇扬了扬唇。
走在前面的棠观回头,见颜绾似有不适,皱了皱眉,“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该来这里……”
说着,便几步上前,想将她带出地牢。
“殿下,”颜绾连忙侧着身挤到了棠观前面,头也不回的朝那阴测测的地牢里走了进去,“来都来了,哪里能就这样回去~”
棠观无奈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走错了。”
说着,便朝另一处的通道走了过去。
“……”
颜绾默默的退回原地,跟了上去。
狱卒一见棠观,立刻小步在前面,打开了最内里一间暗室的门。
暗室内的光线,甚至还要再阴暗一些,只有一盏快要熄灭的烛火在壁上投下一小圈昏黄的光晕。
而黑黢黢的角落里,一男人带着重重的镣铐坐在那里,四肢看上去似乎极为无力。
想来,是被喂了什么药。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那男人缓缓抬起脸,目光阴冷的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声音尖锐而嘶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棠观眉心一蹙,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颜绾已经缓步走上了前。
离那男人还有几步的距离时,颜绾背对着棠观蹲下身,摘下面纱,正色看向那男人,微微勾唇,轻声开口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剐你……”
“……”那男人愣住,一看清颜绾的脸,面上登时布满了防备之色。
那日在城门口,害得他功亏一篑的,就是这个女人。
看出了他的防备警惕,颜绾转开了视线,嗓音淡淡,“若你不愿开口说出那指使之人,我非但不会杀你,还会立刻将你带回肃王府。”
无暇已经见惯了自家楼主的手腕,一听这话,立刻了然,唇畔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
而棠观冷峻的眉眼间却是掠过了一丝波动。
“我会将肃王府最隐蔽的院落腾给你住,还会让肃王府的一大半府兵对你所在的院落严加看守……”微微转回眼,颜绾扫了一眼仍不明所以的男人,一双桃花眸虽妩媚但却若隐若现透着些危险的信号,“雁城里,你主上的眼线应当不少吧?”
“……”
“若是你的处境传了回去,你主上会怎么想呢?”颜绾挑了挑眉,满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蓦地瞪大了双眼,瞳孔骤缩,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不……”男人的眸中已经掠过了些惊惶。
站在颜绾身后的棠观眉心渐渐拧成了川字。
颜绾浑然不觉,步步紧逼,丝毫不给男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你突然被肃王如此重视,还被肃王府的府兵如此保护……一定,是松了口吧?”
“不,不可以……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男人的惊惶已经变成了惊恐,整个人都突然疯狂了起来。
很好,已经有突破口了。
颜绾眸色一喜,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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