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异变惊动了旁人,转瞬间,大殿内便喧闹了起来,犹如炸开了锅。
“有刺客!护驾!”
“来人呐!保护陛下!”
但见那“圣兽”嘶吼一声,仰天长啸,嚎叫声令人惊栗非常。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圣兽便目露浑浊凶光,直直扑向了席间某处,抬爪便狠狠一抓,喉间还发出咕噜噜的轻响,仿佛饥饿已极。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传来,原来那处坐着的竟是沈桐映!
圣兽的爪子抓过她的面颊,留下了数道血痕。乱抓一气后,那圣兽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扯裂她的袖管,用嘴叼出一枚发簪,也不管这是什么玩意儿,张嘴便嚼。
发簪尖锐,刺的圣兽口中血肉模糊;可圣兽不管不顾,竟硬生生和着黄金南珠,将咬断的发簪吞下喉间。
惊变来得忽然,沈桐映直愣着双眼,如坠云雾。下一刻,她便捂着脸惨叫起来,好不凄厉。
“我的……我的脸!”
那圣兽嚼了两口,便像是没吃饱似的,又动了动鼻子,嗅着气味朝别处纵身扑去。虽身体庞大无比,它的动作却迅捷如电;那些卫兵佩了剑,却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望着,生怕也做了圣兽的盘中美餐。
“是二殿下!”
忽而,有人惊呼道。
原来圣兽所扑去的方向,正是陆子响的席位。饶是陆子响身经百战,陡然见到一只巨大莽兽朝自己张口扑来,也是轻僵了身子,无法动弹,手虚虚扶在腰间,似是要拔剑,额间冷汗涔涔。
“陆子响,回神!”
千钧一发之际,陆子响听到有人如是喊着。抬头一看,便瞧见一只绣鞋鞋底迎面飞来。下一刻,他便觉得鼻梁陡然一痛——原来是沈兰池抬脚迎面一脚踹来。
众目睽睽之下,尊贵无匹、受尽瞩目的二殿下陆子响,被沈兰池一脚踹飞了出去,鼻梁上留下了一圈鞋底灰。也正是这一脚,救了陆子响一命,那圣兽一头撞到陆子响身后的梁柱上,晕头晃脑地摔倒在地。
陆子响被踹到一旁,鼻子一热,竟然淌下了鼻血来。他捂着鼻子,忍痛爬起来,急匆匆跪行到兰池面前,急切道:“你怎么这么傻?白白扑过来做什么?要是那qín_shòu伤到你了该如何是好?”
说了没两句,陆子响指尖鼻血便狂流而下,模样好不狼狈。
沈兰池收了脚,微定神思。
她看到陆子响还活蹦乱跳,心底舒了一口气。
前世,这陆子响可是当殿便被圣兽咬掉了半条手臂,血流一阶。如今陆子响只流了点鼻血,也算是好运了。她只要踹这一脚便够了,接下来,陛下的卫兵也该到了。
思虑间,沈兰池身后又传来了野兽磨牙的咕噜声。沈兰池微微一滞,用余光向后瞟去——那野兽重新站了起来,四蹄轻蹭,身上纠结脏污毛发贲张,露出一大片化脓又结了痂的溃烂伤口,看着便令人作呕。
早有命妇千金逃到了殿外,此刻她们三五抱在一处,瑟瑟发抖,尖叫此起彼伏。
“小、小心!”陆子响也顾不得捂着鼻子了,就想挡在她身前。待伸手去腰间拔佩剑时,陆子响才惊忆起这是在圣驾前,无人能剑履上殿。以是,现在的他,手无寸铁!
眼看着那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两人再扑来;忽见得一道人影掠至他二人面前,手臂高抬,自袖中拔出一柄银亮匕首。那匕首灵巧一转,便有一缕银茫当空切下,端的是锋锐无匹,顷刻间便活活割下了那圣兽的脑袋,鲜热血汁飞溅满了椒泥宫墙。
这一切不过是在眨目之间发生,眼睛一闭一开,前一刻还在四处作孽的野兽便丢了脑袋,只余下光秃秃、血淋淋的身子,轰然倒在了一摊血泊里。
原本纷繁热闹的殿上,如今已空空如也,唯余一道修长人影立于殿上,一手提着兽头,一手握着短匕,霜白衣袍上溅了黏稠飞血,整个人便如沾了血的出鞘凶器一般,竟是陆麒阳。
人群如梦初醒,这才动了起来。
“镇南王世子竟然袖藏匕首,携锋上殿,居心何在?果真是藏拙十数年……”
“可若非镇南王世子携匕入殿,怕是救不及沈二小姐了!”
“卫兵皆已在外摆好箭阵,便是没有世子,也能救下那二人来!”
陆麒阳抬头,望向竖栏之后被卫兵重重包围的楚帝,凤眸微扬,口中恭敬道:“不过是只患了毛发病的食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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