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公主自幼长在宫中,必然娇贵些,你得让着她些。想你一直锦衣玉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为娘就担心你不肯收敛锋芒,在那永淳公主面前闹了脾气……”
沈大夫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沈兰池微微好笑,道:“女儿省得,心里有数。若是永淳公主有些脾气,女儿就当是在哄妹妹吧。”
就在此时,守门的婆子来了,说是那二房的姨娘有事儿求沈大夫人。
“哪个姨娘?”沈大夫人有些惊奇,“是那新过门的芳姨娘么?她有事儿,便去求她的主母,找我作甚?”
“是花姨娘,就是三小姐家的那个。”婆子道。
沈大夫人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花姨娘长得什么模样,便漫不经心问道:“是什么事儿?”
“问了,说是听闻二小姐要入宫,便想要求一求夫人,让二小姐带着三小姐一道去,好让三小姐也学学贵人的做派,长长见识。”婆子道。
“哎,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沈大夫人笑道,“这一家一个姑娘,都是永淳公主定好了的。她要苒儿入宫,那就得去求永淳公主,我可没这么大的脸面。你就这样回了她,让她回去罢。”
待那婆子回去了,沈兰池便道:“要带苒妹妹入宫,倒也不是不行。那永淳公主我见过一回,还是极好说话的,为人也爽快。”
“真是个傻姑娘。”沈大夫人搁下茶盏,刮下她的鼻子,道,“花姨娘平时畏畏缩缩的,哪有胆子来求我?保不准背后有谁指点了她,等着栽我一个‘不守规矩’的污名呢。要真把庶出的姑娘送到了公主身旁,那才是叫贻笑大方。”
沈大夫人叮嘱几句后,就叫下人替沈兰池收整行李,送她入宫。
沈兰池虽不会跳舞,但已下定了决心,要苦练舞艺,绝不放过这个机会。待陛下大宴般伽罗国使臣之日,定要从头到尾都待在席上,逮住机会,要陆子响欠下沈家一桩救命恩情。
沈兰池入了宫,先去拜见了沈皇后。
虽儿媳换了人,可沈皇后依旧亲近她。只不过,沈皇后的眼神里多少有了几分惋惜,口中还时不时便会冒出来“若是原本定下的是兰儿,又该如何如何”,竟是丝毫不顾及沈桐映的面子。
待到了王惠妃的昭华宫,沈兰池便见到了其余几家的姑娘——江夏郡主陆知宁,季家嫡次女季飞霞,还有柳三姑娘柳如嫣。
仔细一算,除了柳如嫣,竟都是沾亲带故的。就是那柳三姑娘,保不准也是未来的嫂子。
昭华宫里更漏疏长,朱墙粉瓦。几个姑娘站在一道刻花卉的紫檀云母插屏前,你瞄我,我瞧你。因着都是熟人,互相问一声安,便随意拉扯起家常来。陆知宁长久不在京中,听旁人说起京城趣闻,羡慕得双眼发光,直嚷江夏那等乡下地方,真是无趣透顶。
柳家与沈家不对付,这事儿所有人都知晓,以是季飞霞与陆知宁便有意冷落柳如嫣,只扯着沈兰池亲昵说话。柳如嫣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旁,看着好不可怜;反倒是沈兰池,时不时还与柳如嫣说几句话。
柳如嫣今日穿了身桃红色兰桂折枝撒花裙,衬得一张秀美面庞微泛绯色。她心中有鬼,看到沈兰池便想到灯市上的事儿,因而总是想方设法躲着沈兰池的眼神。若是不小心瞧见了沈兰池的眼睛,便轰然红了脸,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这柳三姑娘平日总是快言快语、脾气泼辣,少有羞红脸的时刻。季飞霞见了,满面惑意,悄悄对陆知宁嘀咕道:“也不知道这柳三是在想什么呢?一直躲着兰池姐姐,还羞成这副模样。兰池姐姐又不是男人!”
未多久,永淳公主便到了。她与沈兰池差不多大,虽长相不出众,却胜在身段纤谀有致,玲珑可人。瞧见四个姑娘,公主一挥手,笑道:“昭华宫里闷,咱们去御花园中待着便是。”
几位姑娘跟着永淳公主到了御花园的小静亭旁,公主叫宫女设了几张矮脚梨花凳,又稳妥放了大红绒的美人垫,这才仔仔细细把自己想好的主意说了出来。
原来永淳公主早就听闻沈兰池不会跳舞,只能弹琴;若要沈兰池跳舞,还得从头教起。因而,她便一拍脑门,要这四位贵女作男装打扮,如众星拱月般将她环绕而起,在四角各自弹琴吹奏。
“威风不威风?”永淳公主极是兴奋,道,“真是威风极了!”
永淳公主虽嘴上说着“威风”,心底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面前这几个贵女,一个比一个漂亮;更别提这安国公府的二小姐,素有“京城明珠”的美誉,艳压群芳。要是让这几人出尽了风头,那可真是憋屈;倒不如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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