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发现赵寒烟正用一双特别认真紧张的眼睛盯着自己, 忍不住笑起来。
“在你眼里,我白玉堂是个挑拣朋友身份的人?会因为自己认的兄弟出身好就嫌弃不要?好好动动脑子。”
“别人或许不会,你不一样。”
赵寒烟小小担忧,白玉堂一向骄傲,根本不看重人出身如何,他计较的该是‘隐瞒’这种事。本来隐瞒就不太好, 虽然说她情非得已。关键当下这种情势对她太不利了,正好在她赌展昭赢之后发生,早知道白玉堂会和她谈这个,她刚刚说什么也要赌白玉堂赢,即使这样做的代价是错过一场非常精彩的比武。但做人该狗腿的时候还是要狗腿,能伸能屈才是大丈夫!
赵寒烟此刻的心情很‘翻江倒海’,她一边暗暗观察白玉堂的反应,一边在心里事先预估了几种可能,然后再对这几种可能进行方案应对,甚至还很思想丰富地去预料了一下结果。
总归只要白玉堂不会立马拿刀砍了她,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而事实上,赵寒烟也相信白玉堂就算看在烤鱼的面子上,也不会对自己太狠。
可是这么全面的预估都做好之后,结果也不算最坏,她还是觉得很忐忑,又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你跟我来。”白玉堂把赵寒烟领到了他所住的耳房中。
赵寒烟慢吞吞地跟着去,进了屋后,她就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不敢随便坐。白玉堂回头看她,突然整个身体前冲过来,胳膊就从赵寒烟耳际嗖的一下掠过去了。赵寒烟一愣,鼻子里钻进了淡淡地梅花香,抬首刚好看见白玉堂的下巴,就差一点点碰上了,距离她鼻尖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赵寒烟甚至感受到了白玉堂带来的风,都是有体温的。
哐的一声,门关上了。
原来在关门……
白玉堂低头一边看赵寒烟一边笑话她:“进来也不晓得关门,既然你的身份要隐瞒是秘密,还不谨慎些,岂能随便让人听。”
赵寒烟点点头,谢过白玉堂,又低下头去。
白玉堂回身坐下来,很随意地倒了两杯茶,转头瞧见赵寒烟缩着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活像个受欺负的漂亮小鹌鹑。
“你干嘛呢,坐啊。”白玉堂好笑叹道。
赵寒烟就乖乖凑到白玉堂对面,坐了下来,然后规规矩矩地看他。像是个好学生,在时刻准备聆听先生的教诲。
白玉堂瞧赵寒烟这样,真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他还没开始严厉地质问,人家已经摆出一副很乖很好的认错态度来。这些天心里的纠结、怀疑,以及各种各样的猜测,有好的和坏的,全都在这一刻瞬间从脑中清空了。
“你——”
“我身份是有点高贵,但请你相信,我是有难言之隐,不得已而为之。我来开封府,就是单纯地想做厨子,没想过别的。我的出身赐给我很好的锦衣玉食,但也阻碍了我去做我最想也最喜欢做的事。人生就是要活在当下么,谁能想到明天如何,所以我挺任性的,就想依照自己的意思做事。这就是我来开封府做厨子的缘故。”赵寒烟解释道。
白玉堂听得专注,看赵寒烟的眼神更专注,以前他觉得小厨子做饭时认真的样子最吸引人,现在听她讲她的热爱、她的人生选择,仍是一如既往地会吸引他的目光。
这世道随波逐流居多,多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如此’、‘身不由己’,可真正细想起来,哪来那么多借口,无非是两种选择,想还是不想。即便真努力后达不到,那死在努力拼搏的路上也好过死在自暴自弃的深渊里。
就如学武,多少人只看他年轻俊美,有这般高强的武艺,如何羡慕,殊不知他苦练多少春秋,经历了多少普通人不曾忍受的痛苦。
白玉堂看现在的赵寒烟,就如看到当年的自己。
责怪?他根本责怪不起来。
“那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白玉堂又问,随即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密。”
“我是八王的……”赵寒烟瞄一眼白玉堂,她不想再骗白玉堂,可是女子的身份真不能说,后半句话她就耍赖,不说了,让白玉堂去‘自以为’。回头若还有下一次,白玉堂再发现她身份的时候,她还能有点说辞,狡辩一二。
“你是八王的儿子?”白玉堂皱眉看赵寒烟,眼底掩饰不住的惊讶。
赵寒烟拿着茶杯送到嘴边,假装喝水,然后对白玉堂动了动眼珠。
白玉堂自然以为赵寒烟这是承认了,更为惊讶。他是想过小厨子有身份,刚刚小厨子也确实对他说身份高贵,但堂堂掌实权的亲王之子,身份还是太高了,这点让他未料到。
虽说蜀锦为贡品,但并不算难弄,王孙贵族有很多高低级别,而且东京城的皇亲最多了,已经多到满大街都是了。白玉堂见识过一些,多数都是跟皇帝扯上点边边角角的亲戚。真正如小厨子这样的,实打实正经亲王的儿子,他还真没见识到。要紧的是,谁会想到堂堂亲王的儿子会跑到开封府做厨子。
难怪小厨子刚刚的话那么难出口,这样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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