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四小姐,日后也非池中物,丞相教女有方教女有方啊哈哈哈哈....”
前面是行走如风的阿绯,身后是阴阳怪气的九贤王。正当唐万山一脸铁青时,余光瞥见一片雪白僧衣。
“岳太师,岳公子。”
“阿弥陀佛,丞相可唤贫僧禅机。”
太师脸上向来鲜少见到笑意,拱了拱手,“丞相有何指教?”
唐万山的目光落在禅机身上,“禅机大师是如何认识小女的?”
禅机行一佛礼,轻笑,“因缘。”
可是把唐万山堵了一顿。
太师在场,丞相不好说什么,场面一度寂静。禅机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出家人泰然处之。
“既然丞相没什么事,那老夫便回了。君默,回家。”
阿绯入了唐府大门,丞相府嫁女的喜庆尚浓。
府中第一眼见到她的仆婢一时间吓得尖叫。阿绯习惯了,心里已经没什么波动,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被当成鬼也好诈尸也罢。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啊,当日在清溪涧口中念到的不是个好东西唐丞相居然会是她爹。与韵娘一同《游/仙窟》的竟然是自己的大哥。
阿绯心情复杂。日后少不了要见到唐霖,怎么才能把他孟/浪的样子从脑中踢出去?
丞相却满肚子火气没处撒,“瞎叫唤什么?!刘全,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撵出去!”
阿绯掀了掀眼皮子:不长眼的东西?说给谁听的?
唐万山甩了袖子,面色极其不好看,大步往前走。府中上到管事下到洒扫,见了忽然出现的唐绯没一个敢再出声。但心中却是目瞪口呆,极为震惊。
唐衣唐霖都留在宫中,尚未回来。丞相夫人董氏由丫鬟搀着迎出来,一边抿头上的步摇,一边着急问着,“老爷,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婚怎么会....”
话到一半,她就已经问不出口了,看到活生生的阿绯,夫人那双眼睛盛满了不可置信。
董氏身着暗红团福大袖衣,高高堆起的发髻金珠翠钗遍插。阿绯骤然失了心跳,她打量她,董氏不漂亮,却也可以看出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因为发福的原因整个人像一块发面团,又白又胖。那双白嫩的手仿佛只有翠玉金环才与之相配。
董氏愕着脸,狠狠倒退一大步,步摇震荡。她像是乍然见了鬼,又惊又恐,“老...老爷...她她她怎么没死?”
阿绯微微抿唇,这个人一定不是她娘,因为出现在她脑子里的娘亲不是这样的。
果然,唐万山丢了句硬邦邦的话给阿绯,“这是你大娘。”
“大娘?”阿绯轻笑,看向唐万山,“原来我是庶女啊。”难怪不被你当成人看。
她问,“我自己的娘呢?”
唐万山最讨厌她挑起眉峰的样子,那简直与她的亲娘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姿态,一模一样的轻嘲,一模一样的不识抬举。
董氏奔过来,“老爷,她怎么会...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没有谁应该死了。
阿绯开口,“你别问我爹了,我爹今日可糟心了。大娘你还不知道吧,太子遇刺大婚延迟了呢。”
这半天发生的事,令唐万山心累,暂时他不想多做解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阿绯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死了,却又活生生地回了盛都。
丞相让周边的仆婢退下。当着阿绯的面留了句话给董氏,“以后,她的名字是唐翡,家中老四。唐绯是先太子妃,早先随云霄太子入了皇陵,唐府再无这个人。”
太师回府之后,却是一脸唾弃,“什么双生女?方津津一生只得一女,旁人不知道,老夫还不清楚吗?唐万山这老东西,他骗得了皇上却瞒不过老夫。”
禅机心头猛跳,“方津津?”
太师夫人石兰端了茶过来,老太师指了指夫人,“你问你娘。”
太师夫人将茶分给父子三人,捧着漆盘的丫鬟退下,她才缓缓开口,“方津津的确只得一女,她是个可怜人。她的女儿,还是为娘给接生的呢。那时候你三岁,已经入了佛门,自然对这些都不知道。”
当年的方津津弹得一手好琵琶,性格亦是fēng_liú出挑,凭借美貌与才气艳名远播。只她的有一条铁规矩,那就是只卖艺不卖身,除非遇见她想嫁的人。那时候盛都的豪门公子们愿意一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
就连石兰也曾慕名而去,听过她的一曲《长恨歌》。那曲中,唐皇与杨妃爱情的初见与浓烈,无奈与永别,以及唐皇在一室冷宫中那大悲无声的彻夜思念,一弦一柱都催人泪下。
当时教坊满场叫好,太师夫人至今记忆犹新。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津津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石兰当年也就双十年华,那日省亲归来,竟在大雪中见到了挺着大肚子的方津津。漫天飘雪,腊月的天那样冷,她身上却不见御寒裘衣。
雪中的方津津早已没了挑拨琵琶三两声时的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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