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对谁构成威胁。
和和心中明白,这样的关怀与友善,八成以上都不是因为她自己。
郑谐家对她好,是因为郑谐是全家的宝贝,也因为身体不好的倩柔阿姨太喜欢她,作为附属品的她,也就顺便被他们喜欢。
老师同学对她好,是因为有一个地位显赫的家庭罩着她,也因为她有一个伟大的烈士父亲,和另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母亲。
其实虽然这样,她却并没有什么真正知己到可以谈心的朋友。
她的位置是有着小小的尴尬的。平常人家的女孩子,把她当作另一类人,并不愿意跟她深交,而那些家境优良的女孩子,也把她看作一个异类。
与她最亲近的,反而是郑谐的那些哥们儿们,都大她四五六岁,难得有个小妹妹,不哭不闹不娇气不别扭,他们都很疼爱她。
这样说起来,筱和和的童年和少年,便一直这样快乐幸福而又微微寂寞着,作为郑谐的影子和附属品而存在着。
和和不会因为这些就刻意地拧巴,把自己弄得像刺猬。
她并不去存心地推拒别人的善意;她也并不会就此便恃宠而娇,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当年她也不知如何招惹了郑谐的一位女性朋友,扇她一个耳光说:“筱和和,你只不过是戴了一双假翅膀冒充天鹅的废物。”
她自己难过了几分钟后就没再在意了,反而郑谐不知如何得知,几天后就跟那女子分了手,任她哭哭啼啼了许久,从此记恨上和和。
说起来,和和自己基本上没没有什么敌人,她很擅长忍让退却,倒不是多有气度,只是为了不招惹更大更多的麻烦。她的敌人多半是因为郑谐而树来的。
筱和和不在乎自己只是小影子和附属品,并不等于她真的不想做自己。高考时,她意外地考了个很不错的分数,终于任性了一回,执着地自己选了一个离家极远的大学。
在这里,她终于做回了自己,别人喜欢她,或者讨厌她,都因为她是筱和和,而不是因为她是谁的谁。
然后她便认识了岑世。她以为自己也终于在小言一般的爱情世界中当了一回真正的女主角,却不想原来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她的形象和地位,比过去十八年里,来得更加地难堪与尴尬。
和和在盥洗室里停留了很久,觉得这时岑世应该已经走掉了。
她看到自己的眼眶微红,从包里找出眼药水,又开始上妆。
她平时不跑外,所以不需要化妆,但包里总放了化妆品,如果要见客户,她就临时抱佛脚。
现在她重重地涂了粉底和唇膏,连眼线都浓浓地描了一大圈。这算一种发泄,而且一会儿出去时,别人不会注意到她又哭过。
和和绕过迷宫一样的回廊进了正厅准备离开,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平日里太司空见惯以至于她有时候恨不得可以装没看见绕道走,但此刻在她情绪很脆弱的时候见到他,突然就有了那种异国他乡乍见亲人般的亲切与激动。
筱和和脑海中闪现着这种恶心巴叽的煸情字眼和画面时,自己先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郑谐与一个美女分坐在一张双人桌的两端。从和和的角度望去,那美女生得端正秀丽,衣饰高贵,妆容精致,切牛排时微翘着兰花指,动作优雅迷人,说话时轻启朱唇,笑靥如花,虽然她听不到,想来也是吐气如兰。
这女子招招式式都如无可挑剔的标准样版,就像假人一样,可以去直接参选亚洲小姐,每个单项去掉两个最高分,再去两个最低分,剩下的仍然是满分。
为什么郑谐总能找来这等极品的美女,而她的同事却天天抱怨在街头苦候三小时,连中等美女都难见到。
和和其实想回家,但是郑谐坐的那个位置,只要她走到门口,就一定会被他看到,而和和这时候很不想上前与他打招呼。
她在离他们几米远的休闲角落里坐下,抽一本杂志,装模作样地看,其实在暗暗观察。
偷窥的刺激与罪恶感稍稍抵消了她之前的失落,她觉得心情好多了。
而且当她发现郑谐现在其实对于对面的美女非常不耐烦时,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郑谐虽然坐得挺直,甚至很绅士地替女士偶尔服务,从女子那动人的表情中能看出郑谐的面容此刻肯定是温柔有礼的。可是她看到郑谐里面那只手的手指不时地轻敲着椅子扶手,并且时时抬头望天。他的小动作很隐蔽,可是却骗不了她,那分明是烦透了的表现。
原来对面女子礼仪课培训教材一般的完美表现,已经让他的耐性撑到极点了。偏偏他装贵公子装惯了,只好忍啊忍啊忍。
筱和和快要暗笑出内伤,心情更是大好。不料美女恰恰望向她这边,直直地瞪向和和,给她一个冰冷的白眼。
和和迅速观察郑谐,噢,怪不得,原来郑谐正弯腰为女士捡东西呢。等郑谐直起身来,那绝色女子已经恢复了巧笑嫣然的动人神情。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和和一般不跟人计较。可是今天她心情很差,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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