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水迹,沁入衣物里面。
“你知道是我?”北凡书望着那纤细的背影,问道。
“清初从来不敲门,王爷的人敲门不会迟疑,那就只有你了。”’吴霜淡淡的说道,手上动作不停。
“你在画什么?”被忽视的北凡书心里有了一丝懊恼。
“你且过来,我讲与你可好?”吴霜扭过了脸,巧笑嫣然道。
笑起来的吴霜果然与平日里有所不同,她的两颊有个浅浅的小梨涡,只有她笑起来,才能看到,而他认识吴霜那么久,确是见她第一次对自己笑,他怔愣了半晌,才走到她身边。
“你看这景色如何,我最想画给你看的一幅画,今日,终于让你见到了,你给我点评点评?”
虽然对于吴霜的话听的云里雾里,但北凡书还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幅画。
昏黄的天际下,几间破落的房屋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见过许多大家之作的北凡书,眼力自然不凡,甚至连他那不成器的妾室画的好都没有,酝酿半天,他还是婉转的夸赞了一句,“意境倒是不错的。”
坐在画布前的女子听罢,将手中的毛笔重重的吹在了桌子上,笔杆子应声而碎,吴霜的手下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北凡书被女子突然的动作惊到了,他一把握住吴霜的手,惊疑不定道:“你这是做什么?!”
吴霜冷笑一声,将手从北凡书手里抽了出来,她把染血的手掌一点点印在画布上,本来普通的画,竟然瞬间有了一种血腥的美感,“做什么?为何就非我不可?不过是你心里有鬼!你不过在追寻一种虚无缥缈的满足!”
“我心里有什么鬼?吴霜,你说清楚。”北凡书扣住吴霜的手腕,面色阴郁。
“还想不起来吗?李凡书?!”本来端坐着的女子,一把将画布撕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北凡书的脸上。
时间仿佛就在此时凝固,北凡书感觉不到脸上的痛感,他只能看到那张画布悠悠的落在了地上,透过那画布,他看到了一张脸,大红的盖头下是流苏头面,晃晃悠悠,被红色的喜服映的火红的脸庞和迷离的双眼,她薄唇微启,只说了一句“:我等你。”
画布接触到了地面,北凡书将目光移回面前的女子脸上,他看到的不再是那期盼的目光,而是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神情,攥紧了手指,北凡书忽然感觉到喉咙一阵干涩,“你没死…”
“你就巴不得我死了是不是”吴霜情绪激动起来,“天下那么多的匪窝你不去剿,偏偏去了我的家里!那些土匪固然有错!但那些老幼妇孺做错了什么?通通杀光屠尽,你怎么那么狠心!我年少时给予一切美好寄托的人,给了我这辈子最沉重的打击!你究竟为什么那么狠,那么狠!”她狠狠的锤着男人的胸口,嗓子都喊的哑了,喊着喊着,大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吴霜的控诉简直就像一记重锤,凶狠的砸在他的心上,他将女子抱紧了怀里,收紧了手臂,“我当时,年少无知…”这件事,他到底是做错了,无可辩驳。
“年少无知?好一个年少无知!你根本就是薄情寡义!这些年,你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吗?!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吧,因为你做的这些事太多了,已经记不起来了吧?”吴霜哭的眼眶都红了,一边抽噎一边说着。
“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行啊?拿你的命来偿啊!”吴霜用衣袖抹去了眼泪,她怒视着北凡书,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千刀万剐一样!见他不动,吴霜嗤笑一声“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倒是偿命啊??”
将衣摆扯开,北凡书将腰间别着的鎏金匕首拿了出来,塞进了吴霜的手里,“你熟悉人体所有的穴位,只要你刺下去,我必死无疑。”
☆、第五十章
“怎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北凡书冷笑一声,“不是要报仇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来吧。”
眼前的男人将双手聚了起来,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出一片阴影,吴夕霜拿着匕首的手臂颤抖着,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神情。
就在北凡书欲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女子平静的开了口。
“北凡书,当年的吴夕霜单纯善良,哪怕是落难的乞丐,她都愿意施以援手,可是她被心爱的人背叛了,奶娘死了,爹爹也死了,当时被救下的她,不吃不喝好几个月,还割过腕,从那以后,她就变了,现在的吴霜可以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吴夕霜,已经死了,也早就该死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急,还起了狂风,闭了眼睛的北凡书能够听到外面所有的动静,雪落在地上的声音,风拍打着窗框的声音,甚至屋内蜡烛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吴夕霜的声音并不大,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他心里一阵慌张,就在这个时候,匕首刺进皮肤的声音,轰的在他耳边炸开。
他蓦然睁开眼,本来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缓缓瘫倒在地上,她的胸口,插着一把鎏金匕首。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北凡书面色呆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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