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只觉得当状元夫人风光,自己也不讨厌他,如果真的在一起好像也不赖。说完了,她觉得不妥,又道,“我可不是喜欢你,我是觉得你不可能考上的才信口胡说的。”
虽是青楼女子,但她骨子里总有一股傲气,喜欢她的人能从皇城里排到大漠去了,多少人想替她赎身都未果。一方面是她舍不得这里的安逸生活,一方面是没遇见自己喜欢的人。
是以这话一说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想的都是什么呐!荒唐!
谢洵又是闹了个大红脸,只觉得杜傲霜身上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忘自己鼻孔钻,于是扭过了头。
杜傲霜看了看谢洵红透了的耳尖,愣了一下,道:“也是,你都是状元郎了,自然有的是女子喜欢你,说不定皇上还会把公主赐婚给你,哪里还会看得上我啊。”
谢洵回过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杜傲霜,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近的过分,又垂下了眼睑。
“你说的。”
“什么?”
“状元夫人,说话算数。”说完这句话他就逃似地离开了,只留下杜傲霜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还保持着手撑着头的姿势。
……
“你在笑什么?”
“嗯?没……没什么。”杜傲霜根本没发觉自己竟然在笑,尴尬地收起了表情,加快了步伐。
一夜无眠,第二日天蒙蒙亮,杜傲霜就一个人溜出了客栈。街道只有三三两两的早起摆摊的人,她弯弯绕绕拐进了一个小巷里,忘前走了几百步,豁然开朗,一座精致的楼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如意馆
杜傲霜刚到门前,门就自动打来了。
青娘正在拨弄着算盘,抬眼看了看杜傲霜,不动声色道:“你莽撞了。”
杜傲霜自然知道青娘说的是什么,他故意惹了城中的富商,怕是以后没了她的好日子过了,谢洵是她的救命稻草,能这么做,心底到底是有些把握的。至少他已经写信告诉过她会给她赎身,迎娶她过门。
杜傲霜阔步走进楼里,所行之处带起一阵风,微弱的烛光摇曳,将她的身影映照在墙上拖拉地硕大。
杜傲霜径直给自己沏了一壶茶,不紧不慢地端起来喝了两口,觉得味道有些怪,复又皱了皱眉,放下茶盅,如玉的细指摩擦着杯口,失神道:“姑娘,你知道的,我等不及了。”
美人面
杜傲霜等不急了,她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大夫告诉她只剩八个月的时间了。
八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足够收拾那对狗男女。
窗外的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可如意馆却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一般,阻挡了外面的一切光亮,仍然是哪个亮光时强时弱的蜡烛,屋内没有风,可烛光依旧是摇曳不停,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青娘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算盘,记录着手中的账簿,晦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青娘轻咳了两声,缓缓道:“姑娘,你戾气太重了。”
杜傲霜忽然笑了,弯起嘴角道:“人之将死,不能留遗憾,您说是不是?”
“这个我不在乎,事后你只要把你的一缕魂魄给我就可以了。”
“这个我自然是记得。”
“那你知道你要为之付出的代价吗?”
青娘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只管活好当下就可以了。”
可惜了,自己好像并没有活好这一世,就连自己下辈子也要搭进去了。三魂七魄,缺了一样就只能是个痴傻之人了。
又等了一会儿,青娘才放下笔,她仔细地看了看杜傲霜,将她唤的更近了些,又多点了两根蜡烛,居高临下,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看了看。
“无妨,还可以用些时日。”
青娘说的是美人面——将宣纸沾湿帖于人面,在上面作画,柳叶眉,朱红唇,小巧而挺立的鼻子……当美人画完成之后,宣纸也就完全浸去肌肤之中,与常人无二。
纸人普通的纸,墨也是普通的墨水,笔却是女娃补天时的石料,上古之物,受日月滋养,有了灵气,笔下如神。
杜傲霜道了别,准备遮遮掩掩回到芳菲楼,却在楼下看到了守株待兔的谢洵,刚一看到杜傲霜,谢洵便冲了上来,将她拉进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
“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隔得近些了,杜傲霜看到了谢洵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她抓紧了纱裙,紧张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谢洵抓住杜傲霜就往外拉:“你跟我来。”
“等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
“先去我家避避风头吧。”
“可你已有家室,我这么去,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反正你迟早都要入我家门的。”
杜傲霜心里五味杂陈,只得跟着他进了状元府。这条路,她无比熟悉,沿路有几家店铺,哪家的胭脂水粉好用,谢洵又最喜欢吃哪家的菜……她烂熟于心,
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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