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也没什么,这就是一个“狠”字诀。
人在江湖行,狠字做先锋,小风城石爷使深知个中三味,于是石不全之名,在江湖上成了金字招牌。
有人间,石不全为什么要自毁一目,自废一腿,既然发狠,就应该发在别人身上;其实这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
小风城东北城角的那座大院子里,今夜又来了不少赌客,“石敢当大赌坊”的右面马椿,已挤满了二十多匹骡马。
左右小广场上,还停了六八辆篷车,一阵阵哄闹声随凤传来,就知道;赌场多热闹了。
登上九层台阶,门楼挂着两盏血红似的灯笼,每一支灯笼就好像南瓜那么大。
进了门往前看,隔着大院就看到迎面那座西层大厅上挤满了人,如果仔细看,楼上人比楼下人还多。
喧闹声也是从楼上传来的,楼上赌的是三十二张牌九。
楼下赌的是单双,两样赌都干脆,一翻两瞪眼。
冲着楼梯口的那张四方大桌前,不起眼的挤站着一个年青汉子,这人的脸上一片冷漠,他的右手按在衣袋上,这动作倒令那推壮汉子撩起薄薄的口角来。
那当然是冷笑,因为摸着口袋,那表示这人已经口袋空空如也。
庄家把牌送出来了,天门的汉子果然掏不出银子下注,庄家却开口了。
“朋友,把正位让一让,如何?”
年青人双眉一挑,道:“你叫我走?”
庄家哈哈一笑,道:“不叫你走,难道我走?”
“哈…………”十几个汉子全笑了。
年青人不笑“噗”的一声,他手中多了一块纸张,啪的一声压在桌面上。
大伙眼一瞪,二十多支眼睛集中在纸上面。
晤,那绝不是一张银票,没那么大的银票。
庄家把两个骰于在右手掌中“哗哗啦啦”的摇着,随便一句,道:“那是什么?”
年青入面无表情的道:“是什么你不会自己看?”
庄家不动下注的银钱,这是石敢当赌坊的规矩。
庄家对他身边站的中年汉子点点头,就见中年汉子伸出右手去拨那大张纸。
“哇!这是什么,上面画了个髯大汉的毛胸袋,铜铃眼,大蒜鼻,毗牙咧嘴像钟魁。
中年人边说边把纸打开来了,咐,原来是一张海捕告示,上面写的是捉拿大海盗田九旺,赏银一千两…………
大伙一看吃吃笑,庄家可火了。
“开什么玩笑?”
“谁同你开玩笑!”
“这只是一张悬赏告示,不是银票!”
“经过我手,它就是银票!”
“你这种银票我不赌!”庄家手握骰子不掷出来。
年青人左右看看众人,面皮一紧抓起那张海捕告示,他对庄家抖了几下,低沉的吼道:“我在这上面签字,你可得认准了!”
他不等庄家回答,右手食指突然在他的唇上一抹之间,立刻鲜血流出来。
“血!”大伙齐吃惊。
庄家一怔间,只见年青人摊开海捕公文告示,以血指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血字:“君不畏”!
年青人把告示往桌上一摊,随手在袋中取了几药瓶,倒出些药粉在伤口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庄家。
下料庄家在楞然之后仍然轻摇头,道:“那仍然不是银票,朋友,你可以到后院去吃住,免费招待!”
庄家指指海捕公文上的血字,又道:“是冲着你老弟这个狠字,我们尊敬够狠的朋友呀!”
年青人冷冷一晒,道:“有眼无珠!”
庄家回以冷笑,道:“朋友,咱们敬重你一个狠字,可也不怕你,这是什么地方?”
年盲人道:“石敢当赌坊!”
庄家道:“不就结了!”
年青人双目一瞪,伸手去拾海捕告示,不料突然一支手压过来,使劲地压在年青人的手背上:“出牌!”
好嫩的一支手,像玉一般细致,五指尖尖,指甲上还涂了寇丹,露出手腕上一支翠玉雕花镯子。
好香,附近几个人还深呼吸。
年青人没有深呼吸,他转头看过来。
年青入的双目一亮,这女人好美,美得叫入很难猜出她的年龄。
美丽的女人,对于年龄多少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把男人吸引住,美眸一瞟间,这女人微露出一口贝齿闪闪发光。
这女人不开口,她只对年青人轻点头。
年青人一怔间,庄家开口了。
“苗姑娘,这位朋友是你的!”
女人冷然,道:“你是推庄的,不是问赌客底细的!”
庄家道:“苗姑娘,这上面写的是一千两银子,难道你用数目下注?”
姓苗的女子道:“那要问这位朋友了!”
她冲着年青人,问道:“赌多少?”
年青人道:“一千两!”
他此言一出,周围的人起了一阵哄,一千两不是小数目,小风城“石敢当赌坊”虽然够派场,排面也大,但一把牌上千两银子的,却也并不多见。
姓苗的女子对庄家点点头,道:“出牌吧!”
庄家仍然未出牌,庄家抬头两边看,然后对姓苗的女子道:“苗姑娘。你何苦淌这档子事?”
姓苗的女子一瞪眼,瞪得庄家一哆嗦。
美丽的女人是可爱的,但美丽的女人变了脸,往往会吓死人。
姓苗的女子叱道:“少罗嗦!”
庄家抖手子掷出来了。
三对门。年青入伸手取来第一付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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