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但自出嫁后就不曾跟人打过架的王氏还是觉得疼进骨子里了。
想起陈老爷一回府就去了柳姨娘那,这些年自己的苦苦筹谋,王氏就侧着头默默的流泪。
王嬷嬷在一边看着心疼,也跟着流泪道:“太太好歹也请个郎中回来看看吧!那该死的贱种,没想到会下这般的狠手!”
谁知道一向高傲的人放下颜面跟人撕扯起来会那般的不好对付,王嬷嬷只恨当时自己不在现场不能给自家太太出头,让自家太太吃了那么大的亏。
王氏此时也凶狠不起来了,她蓄积了半辈子的狠意,好似就被陈郄这么一下子给打破了,到现在她还能想起陈郄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畏惧。
她只是遵循着本能的算计一切,却没想到在临终胜利之前,被一直小看的人打了脸,拿住了软肋,还不敢吭声。
“王嬷嬷,算啦,你是没听那些贱蹄子传的话。找了郎中来,我这脸上的伤该怎的说?说自个儿摔了脸岂不是说自己不端重?要传出去半点,真如了柳姨娘的意,我又没了娘家,该怎么办?”王氏哽咽道。
很多时候,人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处劣势,也恰好是身处劣势,所以才更为虚张声势,不想被人小看。
王氏就是靠着这个念头,在娘家败落后一直没有颓废下去,反而在婆婆死后变本加厉起来,想要掌控一切,也变得疯狂。
“我也不想动用大姑娘的嫁妆啊,可府里、老爷是个什么情况嬷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要不给两个孩子存点东西,日后她们还能有什么?”王氏捂住了嘴,任着眼泪往下掉。
要早知道自己娘家会败,要早知道陈老爷如此靠不住,当初她又何必心心念念的要嫁呢?当初嫡母是不愿意给多少嫁妆的,可自己姨娘也替自己争取了不少,要自己一开始不那么铺排,听老太太半句,不怕换了钱置办田土会被庶出的分去,现下是不是就不用到这般境地了?或者是当初讨好嫡母一点,不跟着嫡母所出的姐妹闹事,是不是嫡母也愿意跟陈郄生母娘家那般陪嫁些能长远出息的田地铺子?
这些王氏都想过了,也正是这些都想过了,才下的决定要算计陈郄生母的嫁妆。
大户人家门当户对的婚事,遭逢意外,也有不少媳妇补贴夫家的,何况她们这些小门小户,嫁妆补贴夫家补贴完了不更是应该的?
就是陈郄的两个舅舅,也不见对陈郄由多关照,跟陈郄有婚约的冯夫人跟陈家往来也不频繁,明显是看不上陈家……
这些她都有好好考虑过才下的手,然而怎么就没想到陈郄会变得这么厉害起来。
王嬷嬷到底是年纪渐长一些,当然希望王氏保住太太的位置不被休了无路可走,但太太这辈子怕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由得脸色阴冷下来,“可太太这个仇,总是要报的。”
王氏摇头,“不在这一时。”
当然要报复,王氏从小的秉性都不算好,如今只有更不好的,别看她现在被陈郄打得受委屈在哭,心里早就想着怎么收拾陈郄了,“现在这事儿闹大了,害了老爷丢官,就是柳姨娘那贱婢得意了,咱们现下就不能闹大了。”
子殴母,传出去陈郄当然是毁了,陈郄生母的嫁妆是留下了,可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又哪有不带累自家老爷的,要自家老爷怪罪自己,丢了官身让自己当不成官太太,最后便宜了柳姨娘,这份买卖王氏可不干。
弄死弄伤陈郄就更不可取了,傅家到底还有四品官在,陈郄但凡缺胳膊少腿没眼睛的,等着傅家回京,傅家也总得要看看自己出嫁女的孩子如何才不算不近人情,到时候自己也得倒霉。
所以就得把人嫁到自己娘家侄儿那去,以后再如何,也都有了说词。
一个小小的陈家,每个女人都有着自己的盘算,恐怕也只有陈郄才睡得舒坦。
但这种舒坦也很快没了,陈郄翻了个身,睡得正好,就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在叫她。
“哎!”“哎!”“哎!”
陈郄素来是有起床气的,今日动了手出了气,睡得格外香甜,哪知道就有人不识抬举前来打扰。
本陈郄也不打算回应,心里还想着也不知道是翠儿还是成儿,明日醒了必然要先思想教育一番,然而那声音却还在继续。
“哎!”“哎!醒醒!”
“叫魂啊!”陈郄张口就骂。
就在话出口这瞬间,陈郄就发觉不对劲了,猛然一醒,睁开眼来看着黑漆漆的屋子里,耳边还有翠儿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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