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您怎么也来上海了呢?上海的战事这样紧迫。”
陈宝骅莫名信任苹如,也为让苹如信任他,他毫不隐瞒:“正因为战事紧迫,我才被调到上海来。我现在是军委会调统局一处驻沪专员,掩护身份是新生命书局经理。”
苹如忽然意识到什么,她问:“您之前说您所担任的组织部科员一职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科员?”
“对。”
苹如恍悟:“那您一定认识嵇希宗了?您是他的上司?”
陈宝骅一丝不苟地笑:“像不像?”
“长得像。”他顾左右而言他,苹如也懒待正面回应他了。
陈宝骅言归正传,伸出手来:“郑小姐,我邀请你加入我党。”
苹如把杯子塞到陈宝骅手里,似笑非笑:“我并不觉得我的加入会有任何意义,相反我恐怕没办法服从贵党的命令。哦,前不久就有一个姓俞的共*党,被我借父亲的名头保释出去了。”
已经从嵇希宗口中得知苹如的顾虑与忌讳,陈宝骅对症下药:“郑小姐,现在时局不同了。国共两党将暂时放下恩怨,一致对外,你加入了我党,就相当于为中国做事,不单单是一个政党。”
苹如笑:“那我加入共*党,与加入贵党,其实并没有区别吧。”
陈宝骅明白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他无奈:“郑小姐,你对我党有偏见。”
“我只是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
“所以你以偏概全?”
“或许是吧。”苹如不想再谈论下去,她起身,长腿迈出几步,再次融入到人群中去。
聚会将散,嵇希宗过来找苹如,苹如歪着脑袋瞅他,戳着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希宗,你,是不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了?你,是不是想要抛弃我这个朋友?”
嵇希宗不明所以:“说得什么话呀?”
苹如收手,仰头瞪他:“我记得你第一次骗我入局后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你胆敢再因为你的组织骗我一次,我们就绝交。”
嵇希宗急问:“我哪里又骗你啦?”
苹如朝陈宝骅那边瞅了瞅:“你让我去参加这场聚会,是不是答应了你们的人?”
嵇希宗才不想承认他认识那个讨厌的上司呢:“我冤枉啊我,这不同学的聚会吗?一个同学遇见了我,把我们两个的请帖一块儿给了。怎么就是我骗你呢?”
“我们同学聚会,怎么就有你们的人混进来?”
“我怎么知道,我管的又不宽。再说了,你觉得自己哪里好了,我们的人还非你不可?”
“好吧,你厉害,我不说你什么了。我要跟你绝交两个小时。”苹如扭头就走。
嵇希宗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九点七分。”
他手表调快两个小时,跟过去抬手给苹如看:“喏,现在是十一点七分,两个小时过去了。”
苹如啼笑皆非:“天呐。我决定跟你绝交两天。”
嵇希宗取下墙上的日历,又跟上前去苹如:“苹如,今天几月几号来着。”
“九月十八号。”
嵇希宗当着苹如的面儿撕掉两页日历:“喏,现在二十号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真后悔回答他今天几号了,苹如掀眼皮:“神经病啊你。找李寒烈治治再来跟我说话。”
来的路上苹如和嵇希宗一块儿遇见了李寒烈,知晓了李寒烈就是嵇希宗认识的那个医学生。现在苹如觉得,除了她自己,能跟嵇希宗扯上关系的都是跟他一伙的。
“他不是神经科的,治不了。”
噗,现在是他一本正经要跟她抬杠了。
苹如只想跑……
才回到家中,苹如还在换鞋,舅舅徐耀华就提着几包吃的用的过来了。
徐耀华不进门,他把东西递给周嫂后,在门口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到你们家了。因为中日大战一触即发,而你们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也许有一天中日议和,我们会再见的。”
他说完就准备走,苹如追了出去:“舅舅,你还是反对战争的,对不对?”
徐耀华抬手给苹如拭了泪,和蔼地笑着:“傻孩子,就算中日开战,我依然是你的舅舅啊。”
苹如咬了咬唇,压低声音,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与笃定:“舅舅,我想跟你一起参与反战。”
☆、花水
临时会议室里面, 驻沪日军陆军特务部总务补佐花野吉平和早水亲重,班长三木亮孝,经济补佐冈崎嘉平太等人互相交换反战观点, 苹如只是坐在那里认真听着, 有时候支着下巴想些什么。
徐耀华考虑到苹如从前很少接触反战派,只是隐约知道反战派是在帮助中国, 对反战问题大多不太懂,所以他把苹如送过来旁听会议之前, 就跟花野吉平打过招呼, 前期让她多听, 过些日子再让她发表看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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