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眼看着是朝廷对本王信任有加,却只有咱们知道这不过是烫手的山芋,”始休冷冷牵了牵唇,“万岁爷若真信得过本王,自然不会把这山芋交到本王手里。”
赵一文愤愤不平:“王爷趁着上一次押解吕佳贤一等赴京受审,将那几个安国公府的家臣送回了京,万岁爷竟会不知道王爷的意思?偏生万岁爷这一次竟然又派了那王平回来,分明就是默许安国公府可以在蜀地军政上插上一脚,当真让人愤慨。”
“只怕万岁爷默许的不是安国公府,而是长春宫,”始休抿了口茶,缓缓道,“说起来,六皇子也快封王了吧?”
“估摸着明年年初封王旨意就会下来,”赵一文一怔,随即心下一惊,不可置信道,“王爷的意思是,万岁爷是打算也把六皇子送到蜀地来?”
“若不如此,又何必为什么这么早早地为他铺路搭桥?”始休道冷笑道,“万岁爷为了这个幺儿,倒是苦心孤诣。”
“万岁爷最忌讳西北军与安氏一门纠缠不清,如今蜀地十万大军都出自西北,万岁爷又怎么会让六皇子来蜀地?”赵一文不解问道。
“有陈大愚坐镇西北,西北军归顺不过是迟早的事儿,更何况到方渐瑾封王不是还有大半年的光景吗?这就足够陈大愚将西北大军与安国公府分割清楚,万岁爷自然放心让方渐瑾来蜀地插一脚。”
赵一文仍是不解:“可是皇上为什么一定要派六皇子来?有王爷您一人坐阵蜀地已经足够了,若是到时候两位亲王都坐阵蜀地,来对付区区四万匪众,岂不太过?只怕会贻笑大方。”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始休手指摩挲着青花瓷茶碗,顿了顿,又道,“若是本王在蜀地失利也就罢了,但若是蜀地平顺,本王这个帝后嫡子,地位自然超然于其他皇子,且太后如今坐镇后宫,到时候,立储是势在必行,若是父皇有心立本王为太子,自然是并无不妥,但若是他并不属意本王呢?那他就只能事先做好两手准备。”
“所以,万岁爷就需要有另外一位皇子来分一分王爷的功劳,”赵一文脸色凝重,顿了顿,又缓声道,“如今二皇子深陷丑闻,现在还王府闭门思过,自是不宜出京,三皇子那身子骨更是不能,的确剩下的就只有六皇子了,况且六皇子自幼早慧,万岁爷平素对六皇子也是青眼有加。”
“所以啊,即便方渐瑾是安子尚的外孙,那又如何?比起太子之位,这些子纠葛不过尔尔,况且,安子尚如今不是老老实实在京师待着吗?西北军再忠心又如何?难不成安子尚的手还真能再伸到西北去?安子尚不能,安少游更加不能,”始休讥诮地牵了牵唇,“一文,你说除了本王是在冷宫长大,除了这双天生的绿眼珠之外,本王究竟还差在哪里?他竟这般瞧不上本王,说到底本王身上不是也流着他的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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