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如天鹅般细长的脖颈,以及那张清瘦可人的瓜子脸,两道斜斜挑起的黛眉微微蹙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细长笔挺的琼鼻上,齐肩短发斜斜的盖住光洁的额头,让人看不清她那对美丽的眸子。
过了好一会儿,梅妤好像看得有些累了,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文件,顺手摘下金丝边眼镜扔在桌上,伸出如水仙般白皙柔软的纤指按在眉心细细揉着,桑蚕丝长裙的袖子向下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莹白手腕,那柔腕上套着副通体如春水般碧绿的翡翠玉镯子,玉镯子已经掉落到到手肘一半的位置,可见她近日来更加消瘦了。
梅妤不经意抬头,那对黑白分明的凤目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这才发觉我的存在,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些许,苍白的薄唇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道:“我刚才一定是睡着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我刚从楼上下来,看屋里灯还亮着,所以……”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嗯,我还有些文件没看完,习惯晚睡了。”梅妤的态度倒是很轻松,可能她也希望有人可以与之交谈吧。
“瑾儿睡了吗?”梅妤关切的主动问道。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杨乃瑾今日来睡眠极差,每天都要人在一旁陪伴才能入睡,而且她睡眠极不安稳,我得等她睡得深一些,才能抽身走开。
梅妤又问了一句:“她情况好些了吗?”
我沉默不语,杨乃瑾的身体并没有多大毛病,她的问题主要是心理上,但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我能做的只是陪伴而已。
梅妤看懂了我的眼神,她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稍稍向后靠在了织锦靠垫上,然后合上双眼轻叹了一声。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情绪低落的样子,她的肤色原本就极白,此时在灯下却白得吓人,好像她的生命力都随着法庭上的那声判决而被抽离般。
“梅姨……我……”
我向前踏了一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低沉而又纠结,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般。
梅妤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她那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凤目,抿紧的薄薄双唇毫无血色,可能她真的累了。
过了半响,她才有些倦怠的抬手道:“没事的,高岩。我只是想自己静一会儿。”
“放弃吧,这些都是没有用的。”我咬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把一直盘踞在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们是一群不择手段的人,用合法的手段我们赢不了的。”
“我又何尝不知,但事关外子的自由与家族的名誉,我又怎么能束手就擒呢?”梅妤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没有用的,他们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你也看到他们的做法了。商场上赢不了就借法律下手,法庭行不通就在庭外下手,语言辩不过就对人身下手,我们越是反抗他越会下毒手。”我直截了当的对梅妤说着,一边激烈挥动着双臂,语气与姿态带着强大压迫力。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们就这么束手就擒吗?”梅妤不适应的避开了我的眼神,她有些软弱的答道。
“当然不,我们要面对现实。”我在梅妤身边坐了下来,这张罗汉床面积足够大,她也没有很在意这一点。
“现实,什么是现实?”梅妤两道高挑的秀眉蹙了起来。
“现实就是,正面你是无法赢的,无论你再怎么努力,用尽方法手段,你赢不了的。”我双目直视着她,看着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道。
“你相信法律,但是法律是由人决定的;你相信理性,但理性只会让你束手束脚;你重视荣誉,但如今荣誉一文不值。”我的眼神随着话语越发锐利起来,梅妤这次并没有避开视线,她只是静静看着我,像是头次认识我一般听着。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吕江他们能够屡战屡胜,不是因为他们懂法律,不是因为他们更理性,更不用说荣誉什么的。”我的话有些粗犷,用语也谈不上规范,但言语里却有难以否定的自信与说服力。
“他们掌握了权力,他们掌握了金钱,他们手中还有整个暴力机关。有了这些,他们就可以用权力去胁迫,用金钱去收买,如果这些都不管用的话,他们就会撕下面具,赤裸裸的使用暴力。”我心平气和的说着,既不激动也不愤怒,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虽然这个事实很冷酷。
“他们能赢是因为他们更强。”我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
这个结论无疑很功利而又现实,但从梅妤的表情来看,我的话已经对她起到了效果。
“你还觉得,自己可以抗争下去吗?”看她默不作声的样子,我又反问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梅妤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惊人,神情已失去往日的镇定自若。
“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你只是不想面对而已。”我突然把声音放缓,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调慢慢说道。
“我……”梅妤轻轻咬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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