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门接连出了两件大事,一是被区区黑渠岭的匪类血洗,伤亡不少。那些江湖上的大小门派,只将这事儿当笑话看,背地里则暗暗动起了歪脑筋,想趁这个机会,一举打倒三生门,将这武林第一的招牌抢过来。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第二件事,却又让他们蠢蠢欲动的心思散得无影无踪。那便是,江篱又回了三生门,坐上了掌门之位。
这武林中人,对江篱的名字自然熟知,她那把剑,也杀过不少他们的门人弟子。如今她重新回来,又岂会轻易让人欺到头上来。莫说打三生门的主意,他们只求江篱手下留情,莫要再将他们欺得无还手之力。
江篱对这些事情,这些想法,自然一无所知。她留在三生门,只为引方西渊出来,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她要将方西渊救回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陷越深,越走越错。若是有一天,他变成像自己的父亲丁莫言这样的人,只怕她也难以推卸责任。虽然很多时候,许多事情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可是那些事情,却总是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江篱让人将消息放了出去,自己则待在庄内,整日里只是等待,她给自己半个月的时间,若是方西渊真的在乎她,必定会前来找她。
只是她未曾料到,她如此费尽心思布下的一个局,竟会引来一个难以想到的不速之客。
万鸟鸣
江篱坐在房中,莉儿将晚饭端了进来,嘴里依旧改不了口,叫道:“小姐,吃饭了。”
江篱微笑道:“让你叫我江篱便好,怎还是改不过来?”
莉儿满脸天真道:“叫了这么些年,怎能说改便改呀。便是脑中想改,嘴也不受控制,脱口而出便是‘小姐’二字了。”
是啊,多年的习惯又怎能在片刻间改过来呢。江篱不再与她纠缠称呼之事,只要她不要像外面的那些人那般,张口闭口叫她“江掌门”,她便已是谢天谢地,心无所求了。自己在这里,不过是个匆匆的过客,过得几日,待事情办完后,她便会将掌门之位还给傅闻鹰,待她离开这个地方后,想必无人还会记得,三生门曾有江篱这位掌门。
她回来已有五日,虽挂着掌门之名,却从管理庄中事务,大大小小的事情,各有诸位管事的处理。便是连一日三餐,她也未去大厅,只是让莉儿将饭菜送来房内,一个人慢慢吃。
她所有的任务,便只有一件,那就是:等。不分白天黑夜的等。傅闻鹰已帮着江篱,在庄内各处布置了人手,只待方西渊一来,便要洒下天罗地网,将他捉将起来。
江篱将自己做成了一个诱饵,用方西渊对她的情意当成筹码,这一局,究竟何时开,全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一心便想着这些事情,手中捧着饭碗,筷子无意识地在碗中乱戳,却始终未将饭粒送进嘴里。一旁的莉儿看得心急,上前拍拍的肩膀道:“小姐,别再想了,快吃饭吧,这饭菜都快凉了。”
江篱被她给拍回了神智,虽是食不知味,还是多少吃了一点,便让莉儿将饭菜端了出去。她知道,若方西渊真要来见自己,也必得是她一人在房中之时,若是莉儿总待在自己身边,方西渊必然不会现身。
送走了莉儿,江篱的神经又崩紧了起来,她那对耳朵,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有人出现在屋外十米内,她必定便能即刻发现。
可她等了许久,夜色越来越深沉,可是却依旧未见方西渊的身影,便是连人,也未有一个从她屋前经过。
江篱不禁有些焦急,时间已过去五日,今日只怕也是白等一场。若再这般拖下去,只怕她还未等到方西渊,他已为了云庭刀上的秘密,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来。江篱在屋内来回地踱着步,心情烦燥,她觉得,自己只怕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拿起刀上剑,盘算着是走是留,究竟是留在此处继续等待,还是出门去寻找方西渊的下落。她越是挣扎,便越是难不定主意。
突然间,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虽不像是人走动的声音,却也有别于一般的风声或是鸟声。江篱跑至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细缝,将耳朵贴了过去,仔细地聆听起来。
那声音慢慢地从远处传了过来,越来越大声,也让人听得越发清晰。江篱明白了过来,这是笛声,悠扬的笛声。可是这安静的夜晚,会是谁,在三生门内独自吹笛?
江篱按捺住内心的疑问,不动声色地留在房中,继续听那笛声。她虽对乐理一窍不通,却依旧能从那清丽的笛声中,感受到吹笛人内心的想法。那声音,既悲且长,蹿入人的耳中,便如一记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人的心上。
江篱猛得惊醒过来,她被那笛声中传达的含义惊了一跳。只因那里,饱含着杀气。那吹笛之人,竟是要置人于死地。
这一下子,江篱陷入了被动之中,她不知是否该出门去寻找那吹笛之人。如今她自己便担着重要的事情,若是出去,与人交手,错过了方西渊,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等到他。可那人在三生门中吹笛,只怕要对门人不利,自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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