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是谁?”秋横波惊讶。 “白风黑息。”明二淡然一笑道,“百多年前他们就曾到过东溟岛,估计也是皇朝唯一能至东溟岛并且安然生还的人。” “他们呀……”秋横波闻言不由神往,“奈何我们晚生了。” “是啊。”明二颔首,夜色里,空濛的眸子里倏忽闪过一抹亮光,又或只是倒映了天上的星光,轻雾褪去,那双眼眸明亮,那人似乎也从迷雾中显身。“所以……我们该自己去那东溟岛。东溟海里是风起云涌还是海平风静该由……我们来定。”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至无声,秋横波凝神静听,也只听得风语浪声,只是……杏眸凝看,眼前人温雅如玉,风神潇散,万事于前,也是一笑相对,世间一切在他面前都该是恬淡悠然。如此人物,岂能不心动,如此郎君,夫复何求。 只是……此刻风好月明,他与她何以未能有只字片言的温馨之语?长天山庄里,那一衣,那一诗,也该算是隐定婚盟,何以他们却只能隔着这五步之距客气相谈?相敬如宾……这一词蓦地闪入心头。相敬如宾么……世间许多的夫妻一生追求莫过如此,那也是夫妻和美一生的最好证词,所以,这样也该是很好的。如此一想,有些心定,又模糊的有些遗憾。 “夜风很凉,我们回去罢。”明二回转身道。 秋横波闻言抚鬓一笑,心底一暖,却道:“横波并非那娇弱之人,不会吹吹风便生病的。” 明二也一笑,“在下岂会小看了‘天衣针’的传人,只是……”抬手指指远处望向这边的列炽枫,“再站片刻,他或又要提刀来找我决斗了。” 秋横波柳眉一动,杏眸看住明二,“想不到二公子竟然能看出横波的武功来历。” 明二依只是淡雅一笑,“天衣大师虽早已隐退江湖,但二十年前‘天衣针’横空出世惊震武林,便是昙花一现,也足已令人铭记。” 秋横波看着明二,深深的看着。她的师尊武林早已无人能记起,她的武功也少有在人前显露,便是洺空也未曾注意,可是他却一语道破。其实他能知晓她的师从来历也没什么,她的师尊、武功并无忌讳,只是……只是……这一刻,无可抑止的,她遍生凉意!这样久远的、隐秘的事他也能知道,那世间的一切在他的眼前该无所遁形。可世间可有人能看清那双空濛的眸子?世人赞他聪明睿智,世人赞他有出尘之姿,世人称他“谪仙”,以他之才智能看透世情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这一刻,她却隐约的有些惧意,无关事无关人,只是这一刻生出的一种感觉。 仙人于九天之上可一目尽看尘世,可他……并不是真的仙人,便不该万事了然吧? 秋横波抬手拂开眼前飞舞的发丝,也整好了心头思绪,自然的移眸转首,便对着一双又冷又亮的眸子,仿似幽沉海面上升起的寒星,由不得便心神一震,暗道这人好强的气势。“列三爷这般好武,可惜了扶疏妹妹一番心意。” “各人自有各人的因缘。”明二淡淡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去。 花扶疏与容月、柳陌、商凭寒等一干女侠坐于一处,远远的便见着了秋横波往海边走去,见她与明二独处静谈,月明人好,便忍不住移首遥望海中礁石上那孤傲而立的人影,心头蓦地酸痛。 “小姐。”容月轻轻唤道,“列三爷他一人在那边,小姐要过去……” 花扶疏摇头,收回目光,“英山上早已说明白了,我花扶疏还不至死乞白癞。” “小姐……”容月忧心的看着她。 “你不必替我忧心。”花扶疏微微一笑。 有别于秋横波的端雅妩媚明艳慑人,她娇柔纤丽见者怡目悦心,便是那说话的声音也总是细细柔柔的。 “我花扶疏难道会为着一个毫不将我放在心上的人伤情一辈子不成。他列炽枫要一生与刀相伴,那便伴去罢。刀,再利,刀法再绝,那总是死物,岂能与人相比。他弃我取刀,那是他的愚。这世间,他再也找不着一个我这样好……这样对对他的人了,该是他难过才是。” “就是!”容月闻言击掌,“他那样做是他的损失,小姐不必理会这样的人了,凭小姐的人才,便是皇帝老儿也该倾倒才是。” 花扶疏闻言嗤笑,“你这丫头就会异想天开。” “本就是嘛。”容月笑,火光里,她也是笑靥如花兼之眉宇间的明丽爽朗,别有风采,“我们小姐可是江湖最美的女子!” 花扶疏摇摇头,不再理会她,随意一转头,却看到了梅鸿冥正与宇文沨在一旁印证武功,心头顿生愤恼:又是两个武痴!这武功就这么重要吗?哼哼,武功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一刻,她倒想不起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也是十多载辛苦修炼。 二十一、风雨来袭(上) 夜渐深,语渐消,人渐息。 热闹了半晚的小岛终于安静下来,但紧接着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夹着一些低低的谈话声。 兰七一直倚于树干上仰望着天幕,玉扇时合时张,似悠闲,似沉思。 有从容的脚步声传来,但不予理会,直到一声“七少”才侧首望去,却见到洺空与明二在树下,不由费解挑眉。 “七少与我们一起去海上走走如何?”洺空含笑相问。 海上走走?海上么……兰七弯眸一笑,飞身落下。“洺前辈相邀乃是本少的荣幸。” “那走罢。”洺空一笑点头,率先往海边走去,顺手还折了节树枝在手。 兰七侧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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