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瞪,顿时语塞。
我也傻眼了,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任他伸手将我从大汉的怀里扯到他的怀中。
他看了眼旁边正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厮,说:“麻烦小哥把今晚的赏银都还给这些兄台。”然后横抱起我就要往厅外走去。
“慢着!”刚才的锦衣大汉终于反应过来了,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白脸?敢跟老子抢女人?!”说着气势汹汹地一掌拍向项公子的背心!
“小心背后!”我惊叫着提醒,闭上眼不敢看他被打伤的模样。
项公子的身体突然微热而又僵直,传来的却是那大汉的惨叫。
我睁眼越过他的肩看过去,那大汉正捏着右臂在地上疼得抽搐打滚,满面的横肉已经变成猪肝色,汗水大滴大滴直淌。
周围的人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
“不过是断了筋脉,休养几月就好了。”项公子淡淡地扔下这句话,便抱着我飘然走出厅门。
直至他将我抱出“移香阁”大门,抱上了门外的马车,我才从刚才的一系列突发情况中回过神来,茫然地问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冷笑着说:“虽然已是夏初,但姑娘未免也穿得太清凉了一点,就不怕着凉吗?”目光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流连。
呃,一个身穿中国古装的翩翩公子怀搂一个西班牙艳舞女郎……我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无论怎样,我终于脱离了那该死的妓院!不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现在只觉得一身轻松!
我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索性将头埋在他怀里尽情开怀地笑。
好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濡湿了他的织锦衣襟。
他搂着我,用手抚着我的背,对外面的车夫喊道:“启程!”
“等一下!”我急忙抬起头叫出声来,刚才回忆着在妓院里发生的种种,突然间想起那个黑瘦的小丫头祈雨。虽然这短短的一月还称不上和她建立了多么深厚的友谊,可整个妓院只有她对我亲近,也只有我对她温和,这一点点微光也足以让彼此感到温暖了。我无力给她赎身,好歹也得去跟她告个别。
“我得去跟我的随侍小丫鬟告个别,请项爷成全。”我恳求地看着他说。
“哦?原来你在移香阁还有需要告别的人?”他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嘲讽,随即懒懒得靠在靠垫上,用手抚着我的脸,低声说:“那你求我,说不定爷一高兴就把她也赎出来了。”
他这家伙是不是变态啊?干嘛老想着让人求他?童年受尽屈辱?!
我紧咬着下唇垂下眼去,轻声说:“告不告别都无所谓,那就不劳烦项爷久等了。”祈雨,对不起,哪天我若是有钱又有尊严了,一定来赎你出去,一定。
他失望地叹道:“姑娘这么倔强,恐怕以后会吃苦。”
我装作没听见,侧过头去掀开车窗的窗帘,打算最后再看一眼这个我待了一个多月的火坑。
夜里的“移香阁”灯火通明,也许是夜幕掩去它白日里的艳俗,此刻就像一座繁华飘渺的仙宫。
这时一顶八抬大轿泊在了大门外,排场甚是豪华,估计又是金主驾临。呵呵,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强颜欢笑地去伺候这些金主了,虽然,我依然没有自由,虽然我的新主子也不好伺候。
大轿上下来两个男子气度不凡,我不由得多瞄了几眼,却突然一震——红衣男子身形瘦长,凤眼修眉,一寸来长的短发甚是抢眼,旁边拉着他衣袖的紫衣男子身形更加修长结实,长鬓玉冠,一双桃花眼在灯火下忽明忽灭……
师父和冷连!!
没有错,就是他们!看他们脸上焦急的神情,一定是终于听闻了我的艳名前来救我出去的!
我心里一阵狂喜,师父没有忘了我,他来救我了!眼看着他和冷连同时出现,我已来不及去心痛,只想立即扑到师父怀里去!
“师……”我刚想张嘴叫住师父,却被身后的人用手捂住了嘴。
他不知何时也随着我的视线看向窗外了,自然是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九分相似的男人,冷哼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师父啊?果然,和我就如孪生兄弟一样……”
我拼命挣扎着想推开他的手叫住师父,可无奈他是练家子,我这点力气完全动摇不了他分毫。
师父!师父!我在这里!我就在离你十几步外的马车上!你侧过头来看看我!快来救我!!
可是心底的呐喊完全无济于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深处。
泪水滚落下来,滴落到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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