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去了清梧宫,就是觉得有异,可是却不去深思,也许,是不敢深思。
密室门口,阴影里出现一道身影,“门主,宫里三皇子请您过去,三皇子怕是,怕是不好了——”
“什么?”
见到辰王一身黑衣大步走来,气势慑人,一时之间,朔昀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自己叫他来的目的。
文掠天看到一地的血迹斑斑,也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到朔昀灰败的脸色,黯淡无光彩的眼眸,以及满地的纸张,心底顿时明白了原因,不由得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提放到榻上,顺手把上他的脉,又痛又惜。
“不管她怎么样,你明日就是要登基的人了,怎能如此糟蹋自己?”
朔昀微微苦笑,“登基?我登基还有意义吗?”
文掠天看着他,深邃的眸带着冷闪闪的寒光,“到了今日,先帝的孩子里只剩下了你,你不登基,难道让我天朝就此绝嗣?”
“……你不痛吗?一边是你心爱的人,一边是你最亲的人,你该如何抉择你打算如何抉择?”
文掠天的眸光清冷冷,像秋末早晨的空气,“她们早已选择好了,还等咱们来选择吗?”
朔昀登基,已是必然的趋势,他现在要想的,是她们,是否会放过对方,如果她们绝不放过对方,他要怎么做?
“我倒有个主意,让她们不再为难,让你也不再为难。”
朔昀淡淡开口,名利,权势,健康,在他心里,怎么及得上当初他们初遇时,她那回眸一笑,百花娇娆。
束发玉环被削断,一头青丝飞舞,白衣翩然,手执银色冷箫,默然站立路旁,微笑,任脚下开遍鲜血的艳花,任人命在面前流星般消失。
她看向掀帘的他,微微一笑,玉手上扬,做了个堵住耳朵的动作,他含笑依言,清湛如水。
那一闪而逝的美好时光,在朝野再次相见时被碰得粉碎,往事,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要急火攻心,你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你知道,若你有事,尘儿不会原谅自己。”
“她那么精明,恐怕这时候,也早已恨上我了。”
朔昀苦涩一笑,什么都不再说,文掠天为他推拿,输入真气,看着朔昀的脸色,第一次,后悔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绝。
而此时,敏贵妃正在自己的宫里,难掩高兴地试着一套又一套属于太后的高贵礼服——她虽然很希望身上的礼服是属于皇后的,可是,皇后的礼服固然荣耀,又怎么比得上太后的礼服那么牢不可破?
虽然失去皇上,却终于盼来了儿子朔昀的登基,她很高兴,奋斗了多年,梦想终于实现,她相信,她的儿子一定能成为有为君王的!
她从一名江湖草莽,终于成为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在得到的时候,她有些怅然若失,因为,她很明白,为了这份得到,她失去了多少,甚至,直到最后,也没有得到丈夫真心的爱意,她只收获了富丽堂皇的荣华富贵,这是她如今唯一能够抓住的,她庆幸自己的选择——要不然,她的儿子,如今最多只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江湖人,而决不能统掌这万里锦绣江上!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已经被她最疼爱的儿子和侄儿知晓。
新国君登基,礼部拟定朝天之词,祭拜天地祖先宗庙,百官朝拜,众人战战兢兢地注视着朔昀高贵威仪却苍白透明的面庞,心底担忧不已,而身为朔昀母亲的敏贵妃——新的当朝太后,却敌意地望着站在百官之首、身着战甲尚未来得及脱去的雷晋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拜别亲生父亲的罢黜皇子雷晋风!
朔昀站在高高的龙椅前,神情异常肃穆,看着下面孝服未除的百官们,又复杂第看了一眼文掠天和雷晋风,慢慢命人宣读了他登基的第一道,一石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天朝登基甫一天的新皇,竟然留旨退位,将还没有坐稳的皇位传于刚刚赶回京师奔丧的罢黜皇子雷晋风!
“朕德行不足以服众,体弱不堪传承大宝,性情不能果断刚毅,得父皇传位,战战兢兢,夜不能寐,惟有另选贤能,文能治国,无能安邦,方不负天下百姓爱戴信任之心!幼弟晋风,向于民间长大,颇谙百姓之苦,其为人大气磊落,战功赫赫,深得百姓爱戴,朕特传位幼弟晋风,钦此!”
朝官都没有反应过来,独有文掠天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子看着上位苍白却高洁得不染尘埃的朔昀,雷晋风阴着一向俊俏讨喜的面孔,刹那竟有些生人勿近的阴森,更无喜色。
云秋尘,已经无法上朝——一日比一日的昏睡,也许,她已经等不到卫飞月和沉碧回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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