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平添了几分难得的矫情与妩媚,见此,我笑出了声。
“紫君,我这么好笑?”说完,注视着我的眉眼也渐有了笑意。
“没,没啥!”我别过眼,忍了半天,才止住不笑。若知道我把矫情和妩媚用来形容他,脸上不定是什么颜色呢。见他桌上搁着两碟小点,我顺手拿了两块,一并塞进嘴里。
“很饿吗?”他起身,牵了我的手往外走。
“干嘛?”我眼望着桌上的碟子,口中塞满玉梅糕,话也说不清。
走到门口的他停下脚步望着我,又气又笑地刮了我鼻子一下“把你这馋猫卖了,我省事!!”他眼中的宠溺如同轻柔的羽,无声地扫过心尖,引来一阵颤栗。“小迷糊,吃饭去!”
一扫几日前的不振,今日我食欲大增,惊得小白啧声连连,夕珊更是瞠目结舌。忽然间,觉得就像在自家吃饭,坦然随意,只不过,这组合似乎有些怪异……。
吃饭时,宫里来了曹姓的宦官,带了证婚用的一干衣物饰件,说是奉旨为我交代婚典相关礼仪及禁忌,我一听就头大。白亦墨说,不劳其费心,他会亲自教授与我,并打赏其一千银,这才将其支走。
饭后,我随小白回了轩雅居。
白亦墨在书桌前坐定后,一语不发瞧着我。我视若无睹,心事重重地拿起桌上一本线装书,刷刷地翻,心下琢磨,如何回绝才妥。
“书,散了。”他终于开口了。
我深吸口气,一把将书拍在了桌上,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白,我不去!”他毫无诧异,米窝窝挂上嘴角,微扬的眼眉,甚是好看。“我知道。”
我大喜,人也精神起来。“那就好!刚才,见你对那人甚是客气,搞得我什么都吃不下去。”
“哦?我倒觉得你食欲挺好,吃起来如狼似虎,我反担心饭菜不够呢。”又来了,他似笑非笑的时候,说话很少客气。嘿嘿,随他了,谁要我我今天心情好!我歪了歪脖子,笑着望他,不说话。
“紫君,今天遇到什么喜事?”我依旧不回答,扬了扬眉毛,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低下了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掀盖,抿了口茶。“别太高兴了,你师兄今早下了封城令,大婚后解禁。”我大惊!
过了好久,我压住内心的惊恐,在僵硬的脸上费力挤了一丝笑意。“呵呵,难怪刚才进城,守门的卫士多了许多,还逐个盘查。”口好渴,我抓起桌上另杯茶,猛地灌了下去。“你是平南王,肯定有办法,对吧?!”
他缓缓放下杯,抬头看我,用幸灾乐祸神情向我摇了摇头。“我说紫君,怪只怪你当年一走了之,不然,宇文卓这次怎会如此紧张?”他也太刻薄了,有什么疤他掀什么痂!
“你还说我?要不是昨夜你在宴会上什么什么,我什么时候走,又有谁会管?”此时的我,就像受惊的刺猬,根根刺都树得直挺挺。
“什么什么?”他倒笑了,我知道他变态,喜欢看我受刺激,可胸口那股簇簇的火怎么也压不下。
“就是你,哼!吃饭就吃饭,好端端跟我挟什么菜?平日倒没见你这般殷勤!”
“哦?紫君嫌我平素对你不够殷勤了?今后我改,行了吧?!”我晕……
“你,你尽会曲解我!”我俩代沟太深,沟通起来太困难!想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心神,冷眼瞪他,“哼,我若要走,谁又拦得住?”
他神色突变,呼吸急促起来,“紫君……”我懒理会与他,转身要走。他急急起身,将身后的太师椅掀翻在地。听到声响,我心头一惊,回头看他,哪晓得却被他一把我抱住,单薄的手臂紧扣于我。
“别走!你别走!紫君,别离开我!”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微微颤抖,紧紧的拥抱让我胸闷气短。我们相识已有六载,如此亲密的接触,这,还是第一次,我目眩心迷,呆立原处,不知如何应对。就这样,静静被他拥着,过了很久很久。
“你,你干什么?!!”心智略醒,我慌忙将其推开,话说得也气虚得紧。
一丝酸楚在他眼底乍现无踪,他斜眺着我的眸子透着冷冷的嘲弄,脸上漠然如霜。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这是我第一个心愿。”他口气平淡得如同温开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我盯着他,暗地捏紧了拳头,真想对着那张扑克脸给上一拳,终究,我没那么做。渐渐松开紧握的拳头,我僵硬地答他:“王爷,下次有什么要求,请事先知会小的。”我直直地转过身,走出了屋。
屋外,寂寂无声,高悬的皎月,镜亮中显映出几许灰白。凄冷的月光,耀眼而凄厉,晃得我的眼生疼,泪,不觉已盈溢满眶。
第40章
局
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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