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计较,你放心吧,不过你妈那关挺难过。”
“我不怕。”余乔突然从包里拿出户口本,“邓叔叔帮我偷出来的,我们明天就去结婚。”
“余乔,你想清楚,你妈说的其实都是事实。”
她站起来,拉上他,“现在就去。”
她气势如虹,不肯轻易放手。陈继川心里发虚,“我看你今天是非得送一人进坟墓才罢休……”
瑞丽的五月,紫外线已经非常灼人。
肖红今日有亲友来探,特地把头发输得整整齐齐。
来的是她小姨,说是长辈,但其实跟她不差几岁,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平常姊妹都好。
因她老家在贵州山区,两个人见了面,说得都是家乡话,叽里咕噜没人听得懂。
肖红问家里近况,本来聊的话题都很平常,她小姨却突然神神秘秘地起了个头,“最近我看了片报道,感觉像在写你们的事……”
她将文章内容大致讲一遍,肖红从震惊到愤怒,最后默默流下两滴泪,紧紧盯着她说:“姨,你帮我带句话给我们家家宝。”
“行啊,正好一会儿我就去看他。”
第六十一章结婚
南山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每天下午五点三十分准点下班,余乔低头看表,时钟走到三点四十五,余乔载着陈继川一路狂奔回家,拿上陈继川的证件就走,在晚高峰到来之前赶到民政局,两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坐在办公桌前面齐齐喘气,办手续的大姐操一口顺溜的北方话,打量她们,“哟,来俩博尔特。”
陈继川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不忘和人贫嘴,“博尔特?不能啊姐姐,我再怎么说也是打南边儿来了个贝克汉姆啊。”
大姐瞟他一眼,最后看着余乔说:“你咋找个这么能贫的,不嫌烦呢?”
余乔笑着说:“不嫌,一辈子都听不够。”
“啧啧,小年轻还真够腻歪的。来来来,证件拿来——”大姐一面核对资料,一面打听,“你俩偷跑出来的吧?”
陈继川乐呵呵点头,“姐姐不但人长得漂亮,眼神也这么好。”
“就你那做贼的样儿,我能看不出来?不过也真便宜你了啊,偷这么一漂亮媳妇儿,我要是他老妈我得拿电炮削死你。”
“那真遗憾,有姐姐这么一幽默的当我丈母娘,我整天不得乐死?”
“可千万别,我要是有你这么一爱叨叨的女婿,我得提早耳聋耳鸣,行了别嘚瑟了,前头左转拍照。”
“谢了。”陈继川拉上余乔忘照相处走,进门前余乔让他停一停,理好了他的衬衫领,再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一遍,认为勉强过关才想到自己——
余乔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给自己装备唯一一道利器——涂好口红,才紧张的看着陈继川问:“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挺没精神的?”
陈继川送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坚定地说:“特别好,比舒淇都漂亮。”
余乔长舒一口气,庆贺自己在结婚当天终于比过了舒淇。
而他补充,“在我眼睛里,你怎么样都美。”
这算不算他说过的最美的情话?
余乔笑了,嘴角的糖甜得过春天的蜜。
似乎这一刻,生活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所有苦难都已随北方的积雪一并消融,余下只剩她的笑、她的甜、她对命运的感激,感谢上帝仍存一丝怜悯,给他们坐在红幕前肩靠肩合影的机会。
摄影师说:“靠近一点,笑,哎对了,一、二、三!”
闪关灯过亮,令双眼有片刻的盲。
两三秒的时间,余乔眼前闪现出在瑞丽第一次遇见陈继川的画面,阴雨天,风里透着凉,他从远方巷口走来,抽着烟,微微驼着背,高大似一棵树,遮住面前光影。
他就这样,嘴角挂着半片笑,慢悠悠却又不容退却地走进她的生命中。
睁开眼,他就在她身边,还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笑容,纯粹而美好,如同想象当中在那个废弃的印刷厂奋不顾身保护她的小哥哥。
她知道,从此后,他将一直在。
“陈继川……”
“哎。”
“我以后还叫你陈继川。”
“随你喜欢。”
“陈继川……”
“哎。”
“别笑了,特别像智障。”她取笑他,却也忍不住再他上扬的嘴角上亲一口,“办完手续我们就回家生孩子。”
她用的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他居然在她热情真挚的目光下红了脸,小媳妇儿一样低下头磕磕巴巴说:“大庭广众的……就聊那个……影响不好吧……”
“生两个好不好?”
“那岂不是让我干双份儿的活?”
“你不乐意?”
“不不不,我非常非常乐意。”他摩拳擦掌,一颗心已经飞到酒店大床上,后悔今天怎么没去个情侣酒店,搞不好还有特殊装潢。
结婚照洗出来,陈继川嘴角快要咧到太阳穴,呈现一张扎扎实实的智障脸,余乔有一点晃神,却还算正常。
工作人员给他们的结婚证盖上章,大姐递给他俩,笑着说:“臭小子,恭喜你,今天赚大发了。”
陈继川接过来,把证件揣兜里,“那是那是,祝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好讨好你丈母娘。”
“哎,我这就练麻将去。”
他拉着余乔向延迟下班的工作人员道谢,两个人手牵手走出民政局的时候,身份已经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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