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妈妈静了一会儿, 说:“你年纪还小, 对有些事的认识还停留在很浅的层面,这是人成长的必经之路, 要你一步就跨过去, 妈妈知道不可能。
“我不想好为人师地教你什么,只想用自己的一点生活经验告诉你。人生太漫长了, 我们原本想好的那些事, 总是会在不经意里改变方向。
“我们曾经看好的那些人, 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变了模样。你也是,程程也是,未来还太远了,你们两个现在说过的话,过几年说不定就忘了。”
关戎有些焦躁:“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我别去。”
关妈妈摇头:“不,儿子,我不会阻止你什么,我只是在你做下决定前,给你一点小小的忠告。”
“距离远的人就不可能在一起吗,同一个屋檐下分手的也不在少数。”
关妈妈说:“是的,当然了,所以我说是忠告,如果我能提前看到结果,那就是预言了。”
夜里吃过饭,关老首长拉着关戎去下棋。
关妈妈中途来跟他们道别,抓起大衣就要走出去。
关首长脸色很黑,一路跟着,没好气地说:“今天是年初一,你就不能在家里住一晚,一定要出去住宾馆吗?”
关妈妈说:“你这里太小了,不方便,而且我都跟老爷子打过招呼了。”
关首长道:“你跟他打招呼,他还能说不?”
关妈妈听得嗤一声,默不作声地往玄关走,关首长脚步很重地跟过去,一把抓上她手腕,说:“我跟你说话呢,关戎他们都很想你,你在这儿住几晚会怎么样?”
关妈妈反手甩开了,厌恶得拿另一只手掸了掸,说:“我本来想给你面子的,是你自己不识好歹,我是因为谁才不愿意呆这儿?”
关首长说:“没让你跟我呆一屋,我睡客厅好了。”
关妈妈说:“问题不是在于你睡哪儿,你就是睡房梁顶上,也改变不了你就在这儿的现实,我就是不想跟你在同一个空间,你到底要我说多明白才能懂?”
关首长闭起眼睛,深呼吸一口。
关妈妈说:“这次回来,除了看我儿子,就是想跟你把事情办下来的,你别再慢慢吞吞的了,打个报告赶紧办好,我没力气跟你耗了。”
关首长长叹着:“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跟你离婚。”
关妈妈捂着额头,神情激动:“咱们之前是说好了的,你是个男人,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一定要离婚,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不在乎。”
关首长咬了咬牙,无奈又无助:“到底为什么?”
“很多。”关妈妈说:“就像我跟儿子说的,有时候我们认定了一个人,真的以为能跟他走到最后,但现实却给了我们一巴掌,让我们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关首长说:“你一直都在怪我,因为关——”
“别说那个名字!”关妈妈忽然扔了心里,两手用力捂着耳朵,几乎失控地嘶吼起来:“你别说那个名字!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关首长看她整张脸惨白,气也喘不上来,连忙扶她坐去沙发,又倒了杯水给她。关妈妈缓了一会儿面色才渐渐好起来,她低头喝了两口水,说:“那件事我不想再提了。”
大儿子的死,始终是她心里解不开的一个结,然而于关首长而言,又何尝不是?关首长说:“所以我才不想让关戎去得太远,你倒好,一回来就把话都给说拧了。”
关妈妈冷冷笑了笑,说:“你现在倒是知道关心人了,要是当初你也能这样,而不是逼着人去上进、去做不喜欢的事,关……他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故。”
关首长说:“你别把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好像你什么都对一样。”
关妈妈将刚刚碰到嘴的茶杯放下来,怒目而视:“你说什么呢?你还是个人吗?”
“我不是人,那请你扪心自问,尽过一个做人母亲的义务吗?”
关妈妈按着起伏的胸口,反问:“我怎么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
“你所谓的义务,就是隔三差五的一通电话,还有逢年过节的现身吧?”
“你又好到哪里去,在营地一呆就是一年,孩子们看见你都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个男人,手底下有一堆兵要带,你知道我忙,就不能多分一点时间在家里?”
“凭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我不用忙事业,不用寻找自我价值,就给你们生孩子带孩子是吗?”
原本不多的那份和谐顷刻间被打破,两个人说不到一起,索性就不再多说。
关妈妈拎上行李出门,说:“我对你就不该有什么期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私自利,你就不是个男人!”
关首长一手撑在墙上,无奈苦笑:“行啊,随你怎么说,你以为你比我又好多少?”
一门之隔,关老首长拿手杖敲了敲关戎,说:“好了,过来下棋,说了让你别听,这下添堵了吧。”
关戎还是怔怔站在门后,颓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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